第160章 独自一人

“不是高兴的事,那就不要去想了。”风绫一把将她抱进怀中,把她的脑袋按在胸口,安抚着她,“既然无缘,那就把他忘了也无妨。”

忘了?禾锦止不住发笑,喉咙间还哽咽着泪水,“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比他更爱的人了,你要我怎么忘?”

风绫的神色沉了一些,有些东西在他眼底藏得太深谁也看不透,“一辈子还这么长,谁说得准。”

她趴在他肩头,宛如疯魔一般地大笑,“为了爱他,我几乎去了半条命,再这么爱一个人我会死的……”

所以靳褚,这才是我一直不敢爱你的原因,我怕我再爱一个人,我真的会死去。

可她现在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了,宛如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风绫松开了手,禾锦失魂落魄地离开,脚下缠着轻纱,落地冰凉,她一概不知。

都传闻兀叽第十七子继位,性情暴戾,嗜血如命,患有严重的头痛,喜怒无常。

她上位便将十六殿下打上流放印记,将他再次流放到南溪山,对他而言和噩梦一样的地方。而后又大力整理内部,不断换血,直到把旧部下全部清理干净,若有不服者,血溅当场。

如此雷霆手段稳固政权,使得她的地位稳固如山,也使得她暴戾的名声越传越远。

柳无言曾劝过她,一定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每次答应得好好的,可是头痛一起来,她又会失控。

时间一长,柳无言也意识到问题的根本,只有彻底治好了她的头痛,才能让她理智处理事情,做一个让人信服的魔尊。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头痛的病因,归根结底,也就是“心病”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

柳无言跟她说:“是你自己不肯放过自己,才会引起头痛,除非你有一天突然想开了,否则这头痛永远也治不好。”

禾锦只冷冷吐出两个字:“庸医。”

她后来倒是找到了一个缓解的方法,每当头痛难耐就饮酒,把自己灌醉了,就不会那么痛了,一觉醒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只是偶尔醒来,会在风绫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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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被余子书说出来,禾锦才知道自己说了多伤人的话,她急切地跟他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心头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是因为亏欠了靳褚所以不能心安理得地跟你在一起,只有等他复活,我才能将他彻底放下……”

余子书沉默不语,细细描绘着她的眉眼,冷清道:“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就如你所愿。”

禾锦的心头一下子就凉了,她知道若再不说点什么,她和余子书之间就完了。可她说不出挽留他的话,仿佛每说一个字都是在鞭策她的良心。

余子书起身背对着她,说不出的失望,只留下一个冷清的背影,和冷凉的一句话:“等靳褚复活,我再来找你,希望你到时候可以真的放下……”

余子书大步往前,很快就消失在一片星光之中,这是禾锦第一次没有开口留下他。

她捂着眼睛,心头难受,不知道该怎么疏解,眼泪早就模糊了双眼。

怎么可能,还用靳褚给她的修为去潇洒人间?!

怎么可能,还用这双靳褚给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子书?

怎么可能,还用靳褚给的性命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当她知道真相以后,连活着都会觉得难堪,怎么可能还有脸去开怀大笑?

她只有和余子书分开,良心才会少受一点点谴责,仅仅只是如此自私的想法罢了。

禾锦失魂落魄地起身,也想不明白为何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她弄丢了靳褚,又气走了子书,终究是将自己逼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呵呵,本来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若不是她厚颜无耻地缠上了余子书,缠了他十世,强行刻上断肠花让他生情。若不是靳褚一直以来不离不弃,无论她如何冷言相对也不曾退却过分毫。

若不是如此,她会一直是一个人。

会像父尊那样,活在阴谋算计当中,会和哥哥姐姐们斗得你死我活,运气好能当上魔尊,可能会娶很多夫君,但是没有一个会和她心灵相通。

想想也直到有多可怕。

若不是生命中出现了余子书和靳褚,她走的就是一条六亲不认、无情无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