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外旋发球并不是什么难破解的招式,真田很快因为这样直截了当的攻击兴奋起来。他挥舞球拍时引拍的动作太快,即使以仁王的视力都很难捕捉。
“看不见吗?”仁王自语道,“我也不需要看见啊。”
虽然他看不见真田的动作,但是气息,和真田头顶那把格外清晰的刀,就足够指引方向了!
“还不够快啊!”他说。
他握拍的左手上萦绕的光更明亮了一些,而分明退步和引拍的动作看起来很慢,却依然赶上了接球。
被光芒笼罩的左手和手上的球拍上仿佛有什么力量,让触碰到拍面的网球在短暂的停顿过后,以更快更重的球势向着真田而去。
“千锤百炼的极限。”场边的柳翻开了笔记本却无从下笔。
而他旁边的丸井伸出手握住了铁丝网,眼里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兴奋的光芒:“这么快就直接进入白热化了吗?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吧?”柳生吐槽。
“嘛,谁知道呢,用积怨良久来形容也是可以的。”柳以一种微妙的八卦语气科普道,“比如真田执勤的时候抓住仁王说他染发,哦你知道国中部不许染发的规定是去年第二学期才取消掉的,还有抓住他喂野猫,虽然学校里并没有规定不能喂猫。当然了,仁王也假扮真田做了不少恶作剧,有一次还假装真田给器乐社的山崎前辈递了情书。”
柳生:“……”
“虽然我和幸村都觉得他们是闹着玩的,不过事情越积越多双方心里还是不太爽吧。”柳说。
柳生推了推眼镜,消化了一下柳说的话:“所以你才两边逢源试图化解‘恩怨’?”
柳啪的一声捏断了自己手里的铅笔:“两面逢源?”
“……抱歉,我换个词。”柳生从善如流地道了歉,“两不讨好?”
柳哀怨地叹了口气:“真是好心没好报。”
他们聊天的时候,第一局已经被仁王拿下了。
发球局带来的主动权很有用,而仁王也在一开始就拿出了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实力。他现在能维持灵力状态的时间也只有二十来分钟,因此这场比赛绝对不能变成持久战。
绝对……
绝对不行!
“来吧!我不会松懈的!”真田握紧了球拍和网球,“侵略如火!”
哈,这种,这种喊出招式的名字真的太蠢了!
仁王面对来球手腕一转,用千锤百炼给球加上了强旋转。
他一遍一遍调整着球的位置。
“八球。”他这么说。
而八球过后,他站在了球场的中下半场的中心,两腿划出一个不大的圈。
“……手冢领域?”丸井睁大了眼睛。
他看向真田。
同样认出这招的人完全的燃烧了。
“不动如山!”真田大喊道,“kiya!”
在立海大,强者是有特权的。
“只是我没想到,你把特权用在这种地方。”幸村后来私下里对仁王感叹道,“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喜欢我呢,仁王。”
他这句话里有调侃的成分,也有认真的成分。
仁王能听懂,却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他始终认为幸村的病是有自己一份责任的,提醒的责任或者承担的责任。确实强者有特权,但强者也有更甚于凡人的担子。仁王之前并没怎么懂这种说法,这几日却突然懂了。
他勾了勾唇:“在比赛之前就提前认为我会赢,这样好吗?”
“我了解弦一郎。”幸村耸了耸肩说,“他的实力到达了哪个层次,极限又在哪里,我一清二楚。而你,就凭你在假期里展现出来的东西,你就不会输。而更多的,如果你的进步的速度没有停止的话……呐,仁王,你说的用‘无我境界’和‘精神力’,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招数了吧?”
仁王略微睁大了眼睛。
他看着幸村。
坐在病床上的少年还是纤弱的模样。他其实比所有人都更小,但没有人会意识到这一点。而尽管眼底还有阴霾,面上也带着压抑,该保持的敏锐他还是保持着。
“你看出来了?”仁王承认了。
这意外的坦率让幸村颇为惊讶的哦了一声,继而笑开:“所以我猜的果然没错。仁王你啊,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奇遇。”
这是隐瞒不住的事。
从那场比赛开始,就隐瞒不住了。
而仁王也无意隐瞒。
他不是喜欢出风头的性格,但也想让自己成为一个被别人仰望的人。用什么形容词好呢?酷?强大?他当然不想成为《少年jup》的主角类人物,可至少不能是个龙套吧?
“所以你会没事的。”他说。
幸村失笑:“我本来就会没事。这病又不是什么绝症,只是需要治疗时间。”
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
仁王想,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后来为什么会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又为什么会那么绝望地嘶吼?
“有没有什么妖怪能给人治病啊。”仁王晚上回家给一直在联络的夏目打了个电话。
“治病?仁王君生病了吗?”夏目关心地问。
仁王靠坐在靠背椅上不自觉往后仰,腿蹬着书桌的边让椅子摇摇晃晃:“不是我,是一个认识的人。”
“对仁王君来说很重要的人吧?”夏目笑着道,“能让仁王君开口向我求助,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就算只面对面相处了一个多小时,他也能感觉到仁王是个骨子里很骄傲的人。
“总之,我先问一下猫咪老师吧。”他这么说。
然后是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凄厉的猫叫过后,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变了:“居然是你小子的电话,真让人意外。”
“你是猫啊。”仁王说,“为什么前辈叫你老师?”
“当然是因为本大爷我是一个见多识广的大妖怪!”猫咪老师大声道。
仁王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