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一声响,谈晓珊脚步微顿,随即咬紧牙关,快步离去。
下楼,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喂,是我。”
“是,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先放了我妈。”
她抠住手心,低声哀求道:“那么一大笔钱,再给我一点时间,肯定能还上的……”
“绝对不能告诉我爸!他要是知道我们赌钱输了两千万,一定会把我们母女赶出家门,这样我就更没有办法还钱了,我会好好拍戏,真的。”
挂断电话,谈晓珊深吸一口气,对着化妆镜补好妆,然后,若无其事回到人群里。
只是往橙汁里加了一点伏特加,又不是犯法,宴会里任何一个侍应生都可以做到,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追究不到她的头上。
这都要怪季宴,把话说得那么绝,让她别无选择。
“啧。”
男人倚靠在栏杆上,夜晚的风吹得人头晕,他揉了揉额角,低咒:“到底喝了多少。”
他看向对面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眸色一沉。
那人毫不在意,晃了晃手中的朗姆酒,仰头喝了一口,面无表情道:“酒精吗,原本只是猜测,没想到是真的。”
季宴沉默地看着他。
方立新走到栏杆边,望着夜色,眼里划过一抹漫不经心。
“第一次,是从ktv出来,我看到你强吻谈馨,而且听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那时候我只是怀疑。真正确定,是s大自主招生考试那天,你过来找谈馨,当时,你的眼神,表情,乃至整个人的气势,全都变了,说是换成了另一个人,也完全有人相信。”
“而且,从那次以后,每次聚餐,你都滴酒不沾,而且刻意避开所有含有酒精的食物,对于别人来说,或许解释的通,但你是季宴,一个从来都霸道,又肆无忌惮的人,忽然开始忌惮某样东西,是为什么呢。”
“除非……”
他仰头将剩下的液体一饮而尽,“除非,酒精对你来说,是一种禁.忌,会释放你身体里沉睡的野兽。”
“不反驳?看来我猜对了是吗,季、总。”
季宴抬起眸,幽深的瞳孔里弥散着阴沉的雾气。
他一步上前,蓦地抬起手,狠狠掐住方立新的脖颈。力道之大,让方立新额角立刻冒出青筋。
方立新仍然板着一张木讷的脸,扯了扯唇,眼里含着讥诮,“你和我一样可怜。”
季宴忽然低低一笑,用嘲弄的口吻道:“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可惜,你说错了。这具身体里沉睡着的,可不只一头野兽。”
方立新瞳孔骤然一缩,淡定的面孔彻底被打碎,他咬牙道:“是你!”
“你好像很吃惊?这都要感激谈晓珊那个蠢货,70度的俄式伏特加,终于让我彻底重生了。”
他猛地用力,轻而易举将方立新压倒在地,拎住他的衣领,眼里一片冷意。
“忘了我说过的话吗,她是我的,上辈子是,这辈子是,每一次轮回都是,而你,只是一个可悲的,窥伺别人宝物的窃贼。”
方立新的视线宛若淬了毒一般,缓缓说道:“先爱上她的人,是我,上一次是,这一次也是,你有什么资格抢走她。”
季宴冷笑一声。
“你真的要和我比先后?谈馨在幼儿园的时候,已经说过长大以后要嫁给我,如果没有你从中作梗,一切都会很顺利。不过没关系,这一次,我会让你们一个一个,从我们的世界里滚出去。”
言罢,站起身,一手松了松领带,另一手插在裤兜里,散漫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