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站住!”
一声凛厉的响喝,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听来格外响亮!风清晚全身一震,动也不动。该不会她被人发现了吧!
整个身子戒备地紧绷,双手已握紧短刃,准备随时攻击。
“站住!”喝声再起,声音却越来越远,渐渐朝她的东北方向而去。
而此时,整个军营也因为那声喝斥而沸腾,众多嘈杂的声音从那方向传来。
她心口一松,知道不是自己被发现。但仅仅一瞬之后,她的心猛地又上提!不是她那会是谁?难道是师兄?
来不及多想,风清晚瞅准时机,一个急速翻身,已从这个营帐翻到了旁边的那个营帐,借着营帐的遮盖,她悄悄起身朝东北方向观望,只见那里早已聚集了众多的士兵和火把,层层包围之下,好像有一个暗黑的身影正在与一位白衣的男子在缠斗,众多士兵在旁边不时叫好呐喊。
距离有点远,她眯细清眸,仍旧看不清那缠斗两人的模样。但是据她判断,那黑影的身形与武功都和师兄有很大的不同,何况以师兄的武功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才是。她的心稍稍放下,抬眼看了看四周,此时正是大好时机,她顾不得多想,几个翻身一跃,趁军中所有人戒备松弛之时,闪身快速进了其中一间主营帐。
营帐内灯火通亮,照出一室一目了然。室内除了一张木床,一座桌案,黑木椅,再有只剩下一张四方木桌和一个柜式的立橱了。
风清晚只淡淡扫了一眼,毫不迟疑的朝着桌案而去。桌案上堆满了书籍,井然有序的摆列。所有的资料几乎全在上面。她快速翻了几下,当看到那有些熟悉的字体时才发觉自己进错了营帐,这是凌王的营帐!
她双手微顿后,立刻把桌案恢复原状,打算迅速撤离!
慌乱之下,手不经意碰落了一本书,在书落地之前,她素手一截,险险接住。但是翻开的书页中却突然飘落了一张纸。
她快速收拾好桌案,疑惑的拾起地面上的白纸,展开一看,双眼蓦地瞠大!
这是……
“快点!快点!”
“抓刺客!抓刺客!刺客逃跑了!”
“……”
营帐外突然响声躁动,所有的士兵争相呼喊,整个军营内擂鼓震天响起。
来不及多想,风清晚把纸折好,依旧夹放在原先的那本书里,接着身形一闪,紧贴着军帐的门口,掀起帐帘一角查看外面的情形。
士兵整齐的操步声,阵阵威严整肃。外面的士兵似乎都在捉拿那位逃跑的刺客,守卫反而比较松,只是整个军营已经火光冲天,把到处照耀的宛如白昼。她一身黑衣出去,目标太明显。
转眼往营内一扫,眸底瞬间闪过一丝光亮。她快速来到立橱前,打开下面的一层,果然看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刚才无意间一瞥时,隐约看到立橱下有一缕布条露出来,乃是央军的军服颜色。
她迅速换上军服,略微整理一下仪容,幸好今日她易容成少年的模样,看上去隐约有几分士兵的英气。心中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杂,她索性不再想,收拾好,把一切恢复原样后,悄然离开了凌王的营帐,朝旁边司徒麟南的营帐闪进。
刚一掀开帐帘闪进,她立刻全身一凛,室内满满的杀气直面而来!
司徒麟南的帐内漆黑一片,并未点灯,但是在她刚才掀开帐帘闪身进来之时,屋外的光亮照亮了室内,虽然只是短暂的一束光闪过,已足够她看清屋内大概的摆设。
杀气从她右边直接袭来,她本能的朝后一退,险险避开!
“别动!”压低的声音,森寒阴冷,凛厉万丈。
脖子上感受到一股冰凉森寒的冷芒,她想,对方应是拿剑架住了她的脖子!
……。
(文文:抱歉啊,昨天本来说更大章的,但是文文家里临时有事出门了,今天这也算小小补偿吧,以后继续多更。亲们多多支持!o(n_n)o)
出了自己的房间,风清晚脚下不停,身形快速的朝黑阴山的大门而去,眼中没有对这个自己已经住了几个月的地方有一丝丝的留恋。
经过前厅时,悄然行走的身影一顿。
眼前一张冷寒的俊脸,正紧紧的盯着她,黑眸没有一丝情绪。
她面无表情,心里却清楚,仇天是特意在这里等她。
黑阴山只有一个出口,想要离开必会经过前厅。她不意外他怎么知道她今天会离开,只是有点讶异他竟会在这个时间等她。而且,显然是有话要说,但是他的脸色似乎并不太好。
一张万年寒冰脸,在看到她时没有一丝波澜,只是缓缓伸出原先背负在身后的双手,递给她。“这是‘他’给你的。”
风清晚微愕,迟疑地接过他递上的信。没有立即看内容,但她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
“为什么?”她没头没尾的问一句。不能怪她太好奇,这实在不是仇天会做的事。
难得仇天竟能听懂她话中的意思,冷寒的眉轻皱,道:“这是‘他’要求的。看过信你自会明白了一切。”
说完,不待她的反应,他已转身回房。
他已经做到“他”交代的事了,现在他该去接着补眠。忍不住心中还在腹诽,那女人什么时候不好离开,偏偏选在清晨最好眠的时候走!真是够了!
风清晚站在空无一人的大厅内,手中的信缓缓拆开,映入眼中的是苍劲有力的字体。
清晚:本王知道你的报仇之心未死,本王不会阻止你,或许也阻止不了……
看到这里,她的唇角忽然微微弯起,双眼接着往下瞄——但是你身受重伤,目前应以静心养伤为主,黑阴山是调养身体的好地方,你在这里养伤本王也可安心。如今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相信应是你的身子已经复原准备下山之时。本王现在可以告诉你一些事,自你离开凌王府之后,刘显也消失了,他并未向本王请辞而是悄然离开,其中缘由本王大胆猜测应是与你有关。司徒麟南受皇兄之命领军出征只是表面应允,其实他早已有叛变之心,皇兄特命本王一同前往,表面上是御军统领,实则是查探司徒麟南的虚实。如今你既已要下山,必会先去找司徒麟南,本王在军中等你,见面详谈。
看完整封信,风清晚微微拧眉,在她看来,这是一封很长很没有重点的信。共有两页信纸,第一页已写完,第二页除了落款和一行日期再无其他。除了刘显离开凌王府这点,其他的在她看来几乎与废话无异。而信的落款竟是——“轩墨”。
他们之间几时用这么亲昵的称呼了?何况如今他已经休、妻!
冷着脸,当她经过黑阴山大门时,扬手一挥,整封信落入大门边夜里守卫时用来照亮的大火炉中,火花一串,信,瞬间化为灰烟。
她没有想到,因为她一时的不留心,日后把自己陷入了危境之中。
……。
连城,地属央燕交界处。本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小城,可惜自从央燕开战以来,小城惨遭抢掠。这里的大多数居民不堪其扰已搬迁他处。如今整座城内人烟稀少,游客稀无,昔日的繁华不复存在。
风清晚在三日前来到连城,住在城内唯一一家尚未关门的客栈。她在下山后一路打探得知,经过这几个月的战争,司徒麟南率领的大军,已渐渐收复之前被燕军强行占领的几个城镇。目前,司徒麟南的大军就驻扎在连城以北五十里之外的山坡上。
只是她没有想到,在她刚进城的那天,竟会遇到本应在山上的师兄!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当她在客栈里歇下,窗外突然飞入一道黑影,她定眼一看,惊讶万分。
“师妹,我已等你多日了。”项樊说明来意:“爹估计你的伤势好了之后一定还会再去寻机报仇,特命我来保护你!只是我来到连城已有五日了,为何你今日才到?是否发生了何事?”
风清晚大概说了一下伤口再次裂开的事情,心中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明亮的眸掩下一丝黯淡,她幽幽问出口:“师父他……知道我要报仇的事了?为何他不愿见我一面?”
当她在黑阴山上醒来时,得知原来自己的伤是师父所救,她便知道师父已经知道了她这三年间的事。可是师父却不愿见她一面就离开了,很显然是对她不听话,始终为报仇之事耿耿于怀而感到气怒。
“爹他……”项樊止住口,爹确实很生气,但是他能感觉到,爹的气怒是源自师妹不懂得照顾自己,为了报仇不顾自身性命安全。而更多的是他对自己督导不严令师妹受伤而愧疚,他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师妹。
风清晚心中已然明了,眸中光芒敛去,从小师父便教导她,“凡事放下胸襟”,“不要活在过去之中”,“冤冤相报何时了”等等,她知道师父是为她好,但是她真的无法做到,这次师父知道了她的做法,一定很痛心吧?或许还会后悔当年为何要救活她。
“师妹,爹还是很关心你的,否则他也不会算好你伤好复原的日子,特命我下山来暗中保护你。还有这一瓶玉露膏,是他叮嘱我交给你的,早晚各涂一次,你肩上的箭伤疤痕不出一个月就会消失。”项樊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只浅绿色瓷瓶交给她。
风清晚接过,眼中盈满动容,使劲点了点头。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报仇之路,不管多么艰难她都会坚持下去!若是哪天她报完仇性命犹在的话,她会再上山到师父与师娘的面前请罪。
其后的两天,两人住在客栈内,一方面打探消息,一方面静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