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没有化妆。郁欢反应过来之后就明白了,亨利根本不认识眼前的“她”,难怪刚才他会说初次见面。确实,亨利以前见到的都是大明星郁欢的样子,加上他是外国人,对于东方人的面孔本就难以辨认些,他认不出没有化妆的她也不奇怪。
只是,那他抓“她”来这里干嘛?
郁欢突然有点不敢再想下去……
眼前他既然没有认出她,略一思量,郁欢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她眼神惊恐而慌乱,刚才愣神想心思的样子也像是一副“惊吓过度”的状况,此刻配上这样的眼神,正好可以让人理解为“过度紧张害怕”的表现。
显然亨利也是这样以为,在久未等到眼前的女人的回答,他轻松调笑:“噢,亲爱的,不要害怕,我又不会对你怎样……”
他越是这样说越显得格外瘆人,果然,他的下一句话含着阴森森的冷意。
“亲爱的,告诉我,你和今晚一起吃饭的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你是他的什么人?”
郁欢忍不住颤了一下,她这一反应,恰好是害怕的表现,而这显然不知触到了亨利的哪根兴奋神经,他的神色微微愉悦了几分,但是转瞬他又忽然变色,大手倏地一伸,紧紧钳住了郁欢的下巴抬高。
“说!”
轻悠悠的一个字,却充满骇人的寒意。
郁欢一方面是真的吓了一跳,另一方面也有演的成分,胆战心惊地颤抖着唇,好半晌才发出一声微弱的音:“我……我是……任总的助理。”
她当然不能说真话!
傻子也看的出来眼前的亨利抓她来这里没安什么好心,何况之前郁欢对这个男人的认知就很厌恶,如果她真的说出了真实的身份,那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助理?”男人显然有些不相信,目光自上而下打量着郁欢。
郁欢心中暗暗有些庆幸,幸好今天她要去公司准备拍戏,所以穿的这身衣服还算正式,差不多也可以算是个职业装。
“是……是的。”郁欢猛点头,为了达到效果,她继续略微慌恐地道:“任总临时有个紧急文件……他要我送给他,顺便就一起吃了饭。”
她这样说也算合理,亨利沉思了几秒才有些悻悻地起身,再次打量了她一眼,而此时的郁欢,经过一整天的折腾,仪容略有些凌乱,看上去确实符合一个小助理的样子。
亨利的眼神幽冷变幻,半晌他一只手就粗鲁地提起了郁欢的衣领,“出来!”
郁欢一个踉跄,差点就被绊倒,着急忙慌地刚稳住身形就发现自己被半强迫地带出了这个房间。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下一刻,亨利已经打开了另一个房间的门,一把扔出了她,“进去!”
郁欢被扔在了地上,全身痛的爬不起来。
“哐”的一声,身后关门声震响。
室内依旧昏暗一片,不过郁欢发现这房间比刚才的那间房似乎还要糟糕。刚才一霎的亮光她也大概地看了这房间一眼,她知道这房间又脏又乱,其实哪怕她刚才什么都没看到,此刻鼻端闻到的那股刺鼻难闻到让人忍不住呕吐的气味也能大概猜到。
郁欢不知道亨利在打什么主意,为什么要把她放在这里,不过此时她已经无法再思考什么,周围难闻的气味已经快让她憋不住气了,她艰难地站起身,想找一个可以通风的地方,可是这个房间的视线也很昏暗,郁欢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窗户,到此时她的心中也大概有了一个猜测:这里不是地下室或地下仓库就是楼层顶端的阁楼之类的,总之是个没有窗户不透风并且久不居人的地方,而且一定是很难让人发现的那种。
郁欢忍受着难闻的气味,心底凉了一大截。
不管亨利为什么抓她,现在她被困在这里该怎么逃?
她又忽然想到,自己是去洗手间被抓的,那在餐厅里的任培勋他们此时应该已经发现她失踪了吧?他会紧张会焦急会担心的吧?还有乐乐,她会不会找不到妈妈而担心而哭呢?
想到这里,郁欢的心里忽然一酸,想着这段日子她本来就跟他们相处的时间甚少,心中本就有愧疚,这下又该要让他们担心和操心了!
郁欢想着想着眼角不免有些湿意,不过她却没有悲伤太久——此刻不是哭泣和被动等待的时候,她必须靠自己才有希望逃出这里!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已经适应了光线的目光再次把这个房间打量了一遍,忽略周围难闻的气味,她顺着墙壁一直摸索着,心里虽然知道这样的可能不大,但还是期望能发现什么可以获救的机会……
郁欢不敢有太大动作,每一步都很小心翼翼,脚底下传来窸窸窣窣的碎裂声,想必是踩到了一些垃圾塑料袋之类的东西。
突然,她脚下传来软软又硬实的感觉,好像是踩到了什么皮肉之类的,她心中一凛,慌忙蹲下身摸索着。
这一摸就感觉到了一个有些热烫的肌肤触感!
郁欢第一反应是吓的松开手后退一大步,然而一声细弱的嘤咛声接着传入耳中。
她侧耳细听了一阵,果然又有微弱的嘤咛声传来,隐约还有浅缓的呼吸声。
郁欢这下才终于确定这屋里原来还有一个人!而且听着声音以及刚才的那肌肤触感,十有是个女人!
郁欢心里一时激动万分,也终于不再害怕,连忙躬身上前摸索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喂,你没事吧?”
她这次触到了女人的胳膊,伸手紧紧拉起,然而女人只有微弱的嘤咛声,郁欢心中一紧,手底下的肌肤滚烫吓人,一定是高烧了。
郁欢不知道这女人是谁,但既然被关在这里,一定是亨利所为。她不能让这女人有事,这个女人一定还知道些什么事,这个时候知道还有另一个人作陪,对郁欢来说,虽有些不厚道,但却是喜不自禁的。
她试探着摸摸女人的额头,果然热烫的厉害,看这样子,她想必已经烧了一段时间了,这样不行,再烧下去这女人会没命的。
女人的身体轻轻颤抖着,郁欢当即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穿在了女人的身上,在穿衣服的时候她好像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然而四周昏暗一片,也看不清什么,她也就没多想,轻轻把女人放在地上躺好,她在女人的耳边低语:“你等我一下,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郁欢说完摸索着朝刚才门的位置挪了过去,当抓住了门把,她立即“砰砰”地拍打着门,一边喊道:“喂,开门,快开门,有人发烧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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