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拆知道老王是怕他伤害施一刀,连忙诅咒道:“老王,我的这条性命都是你给的,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岂会骗你?”
老王斜睨了刘拆一眼道:“你才六岁的时候就从想从我这里骗枣子吃,我信你才怪!”
老王虽然这么说着,但本来想要站起来的身子最终还是坐了回去,告诉了刘拆施一刀的住处。
刘拆伸手捏了捏老王的手,这手粗糙而瘦弱,还有着一种怎么都暖不过来的冰冷,此时的刘拆能够感受到这手的主人身上的那种无力的气息,刘拆盯着这只手看了许久,随后再次叮嘱道:“你可得等着我!”
老王点了点头,笑道:“你小子磨磨唧唧,走出这个门你就是个大男人了,以后可不许这么婆婆妈妈!凭地丢入。”
刘拆哈哈一笑掉头就走,目送刘拆走出房门,门口的大狗已经将油饼吃光了,见到刘拆出来立时又开始伏低身子,皱鼻子、露獠牙,呜呜不止,准备大吼一场。
老王咳嗽了两声后,大狗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钻回了窝中。
刘拆看着这条长得不怎么好看的大狗,“你替我照顾好老王!”
大狗不耐烦的喷出一口白气。
随后刘拆推门走出了老王的院子。
老王站在窗前,望着那个小小的背影消失,手中缓缓捻动着气血宝丹蜡丸,许久之后,老王才怅然一叹,将蜡丸放在了夫人的牌位后面。
粗糙的手轻轻抚摸着牌位道:“哎呀,老想吃你做的打卤面了,这世上没啥意思,那小子也长大了,能活不能活,能走多远,能飞多高,都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这么快我就照拂不了他了。”
“唉,我活着就这么点指望,现在他也走了,这样一来我就彻底没牵挂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见你,你可随时准备好茴香、肉末,我去了可就立马要吃打卤面,也备点花生什么的,整点小酒,啧啧,老婆、小酒花、生米,这才是过日子啊。”
老王摸索着灵位,忽然美美的笑了起来。
外面灿烂的阳光终究不能完全穿透蒙上了一层厚厚灰尘的老旧窗纸,老王的身影在枯黄的光芒中半遮半掩,宛若已经被黄土埋住了全身,只剩下一颗头颅还处于阴影之中,未曾被黄土埋起。
当一个人生无可恋,荣华富贵,灵丹妙药比不过一泡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