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城都听说了新来的宁远侯颜奉壹有多得帝心,不仅因为夫人有孕不用上朝,武和帝还因为颜家小姐差点被陷害毒杀而开始冷待礼部尚书府。
这件事情让宁远侯府在京城中的地位一下子拔高了,本来想接着探访的夫人小姐们受着她们夫君父亲的意思,想跟宁远侯府交好,却被武和帝派过去的姑姑一一挡住了。
有眼尖的夫人认出来这位被武和帝派过来的姑姑,是当年服侍太后登位的婢女,这让宁远侯府更是名声大噪。
而宁远侯府如今正如日中天,丞相府里的几个人却面色晦暗,几个大乾老臣被武和帝这阵子的借机打压折腾得有些疲惫,连头发都白了好几分。
“如今整个京城都将那宁远侯府当做了什么?”齐国公的神色有些不忿,他自打跟着丞相把持朝政以来,从未见过有人能在整个京城有这样的传言威望。
丞相这是半闭着眼,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又似乎是在思考东西,并没有说话。
这个齐国公太躁,如今武和帝亲自下场下了手,他们这阵子都被削了不少羽翼。若不是这些日子以来,武和帝明里暗里打压他们,他都没敢想象到这些年武和帝看起来柔弱可欺,原来早已经在暗中培养了这么大的势力。
正在丞相拿不定下一步的主意时,冯阁老则是走上前来,他那老得瘦弱的身子却给出了一个在场人都没有想到的信息。
“且不说那宁远侯,我倒是觉得,咱们的关注点不应该仅仅只盯着宫外。”冯阁老面色有些紧张,这几天武和帝针对尚书府出手,最打击的就是他了,毕竟礼部尚书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儿子,这么一被打击,他的势力顿时少去了一半。
“你这是何意?”周丞相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下子就被这句话抓住了。
“这些年咱们从来不担心宫里头,因为有皇后娘娘和贤妃、德妃这三位娘娘坐镇,只是……”冯阁老停顿了一下,回想起儿媳妇那天在宴席上察觉到的东西,他的眼中带着些许不确定道,“自打京城来了位公主后,皇上突然变得紧急了起来。打压咱们的速度变快了,力度也变大了。”
这话让在场的周丞相和齐国公都陷入了沉思,而冯阁老的眼睛微眯,要不是尚书夫人在那日宴席上发现了问题,他们都没有将那位福乐公主放在眼里。
“确实,福乐公主进宫第一日,贤德二妃就因为得罪了公主降位,连六宫之权都从皇后转移到了一个云淡风轻的淑妃身上。”齐国公被冯阁老这么一提醒,才注意到这位福乐公主的奇怪之处。
但是一个养在宫外的公主才十来岁,在京中无权无势不说,连个能说话的人儿都没有,要说她有问题,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于是齐国公猜疑道:“或许是皇上借着那个机会削弱后宫也不一定啊。”
“不,齐国公可曾想过,我们这些日子被削弱得厉害,不仅是从福乐公主进京开始……”冯阁老的面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都可以说是有几分阴狠了。
“福乐公主初进京那日,皇后丧权,贤德二妃被降位,即便皇后娘娘在后来我们努力之下复权,但也不再维持二妃一后掌控后宫的场面……此为削弱我们在后宫的势力,这是其一。”
“护国将军当众求娶福乐公主不成,皇上提拔了傅淮珩为将军。后来福乐公主寄养的宁远侯府被挟持,护国将军命丧半路……此为削弱我们在军队的势力,这是其二。”
“除夕夜宴之时,清凝公主身上出现了福乐公主的衣物,为保清凝公主,钦天监监正被迫撤职,武和帝又借机提拔了新监正……此为削弱我们在钦天监的势力,这是其三。”
“前阵子让太子与丞相产生隔阂的借商培养势力一事,也是暗中有商人招兵买马,这被太子意识到,最终导致咱们如今见不到太子,而那商人我私下查过,就是以商户发家的宁远侯……此为瓦解咱们跟太子的联盟,这是其四。”
“前几日尚书府一事,我几乎被消耗一半,那么接下来是谁……”
冯阁老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把事情都一一列举出来,每一次被武和帝打压得最狠最频繁的看似没有什么交集的地方,最大的共同点都是或多或少与福乐公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