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酒看着身后暴动的鬼民,问道:“主上,那这些鬼民怎么办?”
青芽淡淡地道:“也就是被煽动的时候作乱,没有人挑拨,自己就平静下去了。那个县官虽然不是很强势,但是能够让绝大多数鬼民都能生存,说明还是有些能耐的。”
且说青芽跟着海福星到了赫兰州府,也就是之前青芽来的时候经过的州府。
那海福星一来就亮出自己钦差大臣的牌子,然后要查看方糖的州志。相当于县志,记录着整个州府所有来往账目,以及治内的大事等等。
他的气势非常的足,再加上有一众鬼民造势,要是之前那个县官的话,最后就妥协了。
可是方糖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州官,不比被架空的小县官,而且方糖之前才刚刚打发走了一批比他官阶还高的。
现在正在为下辖几十个县呈报上来的游魂焦头烂额,他已经把所有能想到的办法筹集魂石,拿去赈济地方游魂,安抚鬼民,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越是安抚越是赈济,那些游魂反而越来越多了。
其他州都在增加税赋到没边儿了,但是他一直都顶着上面的压力,没有增加,为何情况还是如此恶劣?
自己派出去的鬼使都杳无音信,看来那些鬼这是要彻底把他逼上绝路啊。
现在又来了一个钦差,名义上是三品,实际上就是一个挂名,帮着王上询问民情的辅官而已。
方糖也算是见鬼无数了,这几百年来,还能够在自己任上坚挺着的,也是有两把刷子。
如果对方是真正为了鬼民考虑,真正为了鬼王体察民情,就绝不可能一副端着的样子去查看对方的州志。
还有对方身后的那一群鬼民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作为一个官员,连最首要的最基本的责任和义务都搞不清楚吗?
那就是代鬼王巡狩,让鬼界安定,鬼民安居乐业。
而不是挑起民愤,甚至是利用民声来给自己壮大声势。
另一边,被海福星斥责、被鬼民责骂的那个官员,此时要不是还有一身官服官印护着他的魂魄,恐怕早就散成一团烟雾了。
他连连辩解着:“…这这,本来是州府大鬼分给我们县来安顿游魂的,并没有……”
言下之意就是那些自己有晒地的鬼民是不能来领赈济魂石的。
可是他的声音太微弱,直接被轰隆的声音淹没掉。
当然也可能是鬼民根本就不喜欢听这个,毕竟谁都会下意识偏向有利自己的一方。
那个鬼王指派来的鬼官明明说这里有好处的,你这个县官却说没有,你说他们相信谁?
接下来,在海福星的步步紧逼之下,雏西县爷不得不临时向富户借一些魂石来度过眼下的难关。
富户也很郁闷啊,这些鬼民又不是真的想用不上魂石,还有那些游魂每天也是有魂石想用,完全没有到魂魄消散的地步,自己的魂石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说拿出来就拿出来?
不过形势迫鬼,况且县爷平时的确对治下的鬼民很不错,也不忍心看他被逼迫成这样,便同意了。
不过当其中一个富户刚刚打开自己的结界时,无数的鬼民和游魂趁机蜂拥而入,将结界破坏,里面所有财富被哄抢一空…
那一户鬼民欲哭无泪,真是无妄之灾,可是现在没有鬼在乎,所有都抢红了眼。
另外有两家富户没有打开禁制,那些鬼民和游魂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竟然敢去围攻别人的家园……
海福星则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字字铿锵地指责这些富户为富不仁,现在鬼界大难当头,那么多鬼民濒临鬼力消散都不肯伸出援手,凉薄冷漠如斯,实在令百鬼摒弃…诸如此类。
而后,鬼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他是奸细,他和和魔界有勾结…”
其实鬼民口中的魔界就是对外界异族的一种统称,除了类似那种小领主的渗透,还有一些带着强烈掠夺和邪恶意念的异族通过封印进入,成为阵法绞杀后的漏网之鱼,在鬼界最阴深幽暗之处潜伏搞破坏……
特别是近几百年来,一些地方的魔头便逐渐壮大,甚至也敢据地称王。
因为鬼王的不作为,官吏腐败,都忙着去敛财圈地,自然指望不上能真正的剿匪杀魔,若不是地方组织有民兵对抗,周边的鬼民早就被鱼肉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