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很美,淹没在雨水里。
他的眼睛很黑,渲染在发丝间。
她从包里拿出刚买的热腾腾的包子,裹着塑料袋不让热气散去,快跑到小男孩面前,朝他摇晃着小脑袋,两个冲天炮越发可爱。
叶宝微微一笑,声音很小,她的身上有股香甜的奶油草莓味,说:“弟弟,你没地方去吗?”
他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
“肚子饿了吗?”她好心的问了一句,突然想起什么,把包子放在他手上。
热乎乎的东西传递在手心,他愣怔几秒。
“来,给你的,不要跟我爸爸说。”
她朝他笑了笑,挤了挤眼睛,可爱极了,往后退了几步,朝他摆了摆手,转身没入雨中离开了。
谢舒采想要喊住她,由于冻得太久,一时无法开口,就像被人勒住了喉咙。
低垂着睫毛,盯着手上的两个包子看个很久,弯了弯唇角。
从滑冰场回来,按照往常,夜晚十点多,妈妈该回来了,可是现在都十一点了,雨停了一会儿,下了一会儿,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坐在那里吃了别人给的两个包子,填饱了肚子,十二岁的年纪,身体很瘦很单薄。
在学校里,他是最贫穷最孤僻的学生,也是最好看最优秀的男孩。
班上很多女孩喜欢他,写情书送礼物。可他从来不收,仿佛这些人疯狂的行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第一次因为长得漂亮,被同级生围堵在垃圾堆那里欺负,打得脸青肿半个月才消。
回到家,女人看见他身上的伤,怜惜地摸着他的脸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去打架?”她悉心磨着他眼尾处那颗小朱砂痣,听算命的先生说这颗痣长得好,可以保佑他一生坚如磐石,化险为夷。
可这孩子一直在外面打架,每次回来都要带着一脸的伤。
谢舒采眨着乌黑的眼睛,那颗红痣随着颤了颤,失落地低下头,“妈妈,我没有跟他们打架,是他们先动手。”
“除了脸,还有哪里伤了?”妈妈柔声问,脱掉他的衣服准备检查,中途他压住自己的衬衫摇头,“没有了。”
都是漂亮惹的祸,他遗传了妈妈的样貌,刚柔并济。很多同级生看不爽他,打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脸,天生因为脸招来横祸。
可是他也没让那些人好过,他狠狠咬了那个戴眼镜的男生,牙齿咬出血都没有松。
他不会白白受人欺负,一报还一报。
女人当夜买了几盒药让他擦擦,不知道是不是夜店遇上什么事,回来后她的情绪极度抑郁,眼睛一直空洞无神,美丽的脸上只能看见哭过的痕迹,母子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少。
平时不忘督促他去滑冰,训练期间不能懈怠。
终于。
他以青少年花样滑冰男单全省冠军进入s市一中。
全优生除了有幸得到老师的青睐,还得到了更多同学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