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镜喟然一叹,连乔峰都这么说,只怕萧昊早把经过同他们讲明白了。康敏这恶妇,长着如花美貌却生了一副令人胆寒的蛇蝎心肠,他一向爱惜羽毛,不想背莫名的黑锅:“帮主既然都已知晓,我白世镜无话可说。但我从未胁迫小康,是她先将马大元兄弟用十香迷魂散药倒了,才叫我动手的。”
吴长风是个耿直急性子,当下冲过来揪他衣领:“马大元兄弟同你交情深厚,你怎忍心!”
白世镜梗着脖子道:“我白世镜做了就没有不敢承担的道理!事已至此,要杀要剐,皆听帮主吩咐!”
萧昊目的已经达到,便给乔峰递了个眼神,乔峰解开康敏的穴道,那张绝色娇俏的脸上此刻又青又白,气得发抖。
“此事实属我丐帮一件丑事,还请帮主处决这二人,约束帮中弟子,不要再宣扬下去了。”宋长老作为丐帮四长老之首,于其余长老商议后,对乔峰道。
乔峰点点头,正要宣布,康敏却尖声叫起来:
“呸!一群臭叫花子有什么好神气的!你们都听这个自大傲慢的畜生指挥,却不知这眼高于顶的狗杂种是个什么东西!还有萧昊那个白眼狼!狗贼害我今日到这般田地,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
“啪”的一声,乔峰已将她打晕了。
萧昊听她什么污言秽语、怨毒粗话都冒了出来,很是惊异,连酒都忘了喝。这等骂人功力实属平生仅见,看不出这马夫人娇娇弱弱的竟有这般爆发力。
萧昊本还想听她再骂一会儿,看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粗话,猛地没了后文,一抬头便看到乔峰好像十分生气的样子。
“马夫人与白长老二人已伏法,将他们押去执法吧!”
“且慢!”
林中缓缓步来一位老者,穿着一身补丁累累的粗布衣衫,白须飘动,年龄极高。见他走来,众丐纷纷让出道路。
“此事需暂缓,有一要事牵扯重大,马夫人是重要人证,须得留下!”
乔峰和众长老走上前去,躬身施礼,恭敬道:“徐长老安好!”
萧昊见来者是个绿名,做的事却像个红名干的,十分困惑。
他对众人道:“马副帮主尸骨未寒,先将他好生安葬。事关重大,明日还请乔帮主、众长老和萧小兄弟总舵细说。”
乔峰迟疑道:“西夏一品堂与丐帮惠山之约将至,明日一早大伙便要动身前往江南,只怕有所耽搁。”
徐长老瞪他一眼,道:“那就到惠山再说!”
“这……”乔峰又一次为难地看向了萧昊。先前说好要把阿昊收押来着,江南路途遥远……
萧昊表示无所谓,酒坛往肩头一挂,卸了全身防备,几个丐帮弟子见状便要上来绑他。
“他并非来历不明之人,老夫可为他担保!你们谁敢绑他?”老头胡子一吹,不怒自威。
金大腿非但没有站在他这边,还猪队友一样对他道:“阿昊,你有什么奇遇自可讲来。”
讲个鬼咯……劳资建个小号被丢来惩罚装逼讲给你们听你们会信吗!
见萧昊不予回答,人群中一个长臂长老冷哼一声:“只怕他是偷鸡摸狗窥人武学之徒,疯癫痴傻是假,混入丐帮有所图谋是真。”
萧昊瞥他一眼,不愿同他计较似的,一边喝酒一边找了处舒服的空地蹲下,手背抹了把下巴沾上的酒液,道:“陈长老,你这话我不爱听,丐帮兄弟本就潦倒落拓,你拿偷鸡摸狗来讽趣我,要寒多少兄弟的心。”
他收敛了些放荡悠闲的做派,做出郑重其事的模样,对乔峰道:“武功一事日后我自会解释清楚,但如今不到时候,不可说。”
实在是他没想好怎么胡扯,拖得一时是一时。
装逼嘛,真真假假让人摸不出深浅才好。
乔峰观他磊落坦荡,行为又洒脱爽快,本就很有好感,再看他看似不拘小节实则粗中有细,大事上沉稳严肃,更对他所说深信不疑,于是朗声道:“诸位长老,阿昊在帮中已有时日,本性如何兄弟们有目共睹,他既有隐情,我们也不要强人所难。不如暂且将他收押帮中严加看管,若真有不轨之心,我这个做大哥的第一个将他击杀!”
几位长老纷纷叹息摇头,很不情愿地应是。
萧昊忍不住多看了这个金大腿几眼。
难不成真像白世镜说的,乔峰对这个傻弟弟百般偏护?这么明目张胆的护短,丐帮另外五位长老竟好似习以为常。
这好感来的莫名其妙,乔峰本姓萧,系统不会真给他塞个便宜大哥吧?
萧昊抖了一抖,只觉得这个问题细思恐极。
“先夫尸骨未寒,怎能放过这贼子!”那边康敏又落下泪来,凄楚可怜,引得众人心中都同情起来。
“乔峰!你一直憎恨马副帮主,欲除之而后快,觉得有他在一日你便不能将帮主之位顺利传给那个傻子,这才派他杀害了马副帮主吧!”全冠清看见康敏落泪,大声叫到。
乔峰皱着眉摇了摇头:“我与马副帮主虽然交情不深,言谈不甚投机,但从来未曾想过要加害于他。皇天后土为证,乔峰若有半分加害马大元的念头,就教我身败名裂,被天下好汉耻笑!”[注]
全冠清却道:“乔峰,你做这样大义凛然的样子,难道心中真不知情吗?”
乔峰一愣:“知什么情?”
几位长老听到全冠清这样说,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声交头接耳,互使眼色。
萧昊心中微动,金大腿是站在他这边的,这红名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他得再帮一把。
于是他高声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杀了马副帮主,我又坚持马副帮主是被马夫人和白长老所杀,既然你们都没法判断,为什么不把白长老叫醒让他自己说?”
一面又暗搓搓给乔峰发了个密聊:
“大哥,他们想拿你身世做把柄,你别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