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谨欢听出了她愧疚感,伸手揽住了她,“没事,万事有我,别担心了。”
男人拎着两壶热水默不作声出现在门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脸色不好的把水壶放在门口,转身就离开,言谨欢上前去把热水壶提进屋里。
两人简单的洗漱,带着疲乏的身子各自睡下了。
次日言谨欢被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晃醒了,她打着哈欠揉了揉长发,睡眼惺忪的往旁边去看去,身边居然空荡荡的,她吓得光脚跑了出来,看见同样空空荡荡的场地,一股惧怕之情涌了上来,“连心,铭铭,心心,”言谨欢嘶声力竭的呼喊。
没人回应她,她只觉得铺天盖地的惊恐吞噬了她,双腿止不住的发颤,她蹲下来捂脸痛苦,身后有脚步声,“哟,这一大早,就能看见这一幕,还真是让我很爽。”
是清宁的声音,言谨欢胸口怒气立刻冲了出来,她站起来转身一把抓住离开几步远的清宁的衣服,大声怒喝:“我的孩子呢?连心母女呢?”
清宁带着戏谑的讥讽,“我哪知道他们去哪里了,我又没绑着他们的腿。”
言谨欢只觉得怒发冲冠,要是有人现在给她第一把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刺到她的心脏,可是现在她除了愤怒和无助,什么也没有,什么也做不了,她突然沮丧的松开了紧抓的送,满脸泪水滑落下来,颓废的跌坐在地上,仰天大哭。
清宁看见她哭的如此撕心裂肺,心里升起罪恶的快感,言谨欢哭的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她立刻又觉得犯恶心,悻悻的朝一边的男人故意大声呵斥,“我让你早上把他们送出去,然后把那些做了记号的树木砍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言谨欢心中满腹委屈,她心痛她的孩子受到这无妄之灾,她憎恨清宁绑架自己的亲人,她甚至有些怨怼龙景天直到现在也没出现,让自己和孩子置身在这危险的境地。
她在心里埋怨这世道的不公,却不得不屈服在这不公的世道之下。
“妈妈,你别哭,我不冷,”耳边是儿子言铭的安慰声,一双软软的小手从大衣里抽了出来,在自己脸上轻轻地擦拭,言谨欢这才回过神,一抹脸才发现全部都是凉凉的泪水。
她竟然无助的哭了。
言铭从没有看见过母亲哭的这么委屈和无助,这让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心里更加坚定的种下了,长大以后一定要保护母亲的稚嫩想法,他的小手轻轻地拍着母亲言谨欢的背,小脸上满满的严肃,“妈妈,铭铭会保护你的。”
言谨欢心里一片柔软,脸上却泪水更加肆意汹涌,她把头紧紧的埋在儿子的稚嫩柔弱的肩膀上,咬着牙低声哭泣。
她很难过,在这一刻,她唯一血肉至亲面前,哭的仿佛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
背上的小手轻轻地拍打着,每一次都拍在她的心上,慢慢地她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下来,耳边风声呼呼的拍打在脸上,情绪一过去,言谨欢欢只觉得全身都落到了冰窟窿里,红着眼睛无意中瞥到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水管斜对面的那颗茂盛的荔枝树下面,继续一动不动靠着树干抽烟,言谨欢哽咽着抱起儿子,拿起盆子匆匆往屋子走,迎面遇到几个喝的酩酊大醉的壮汉,她忙埋着头快步走回去了。
屋里的小灯摇摇晃晃的洒下黄黄的光,连心躺在床上搂着渐渐睡着的女儿,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接过她手里的盆子就要往外走。
言谨欢把儿子放下了,拦住了她,“别用冷水洗脸了,太冷了,你等着。”
言谨欢走了出去,看见那个男人已经踩熄了烟头,靠在木屋边打瞌睡,言谨欢还没走近,他就立刻警惕的睁开了眼睛,言谨欢站在几步外,“麻烦给我们送点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