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传来男人流利的法语,苏落也听不太懂,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下了床。
这是一间二百多平米的大平层,视野极好,家具装潢全是冷灰的色调。
公司有些事要回去处理,临走前他给她留了张卡,嘱咐她别跑远。
苏落乖乖点头,送他下楼后,准备找个地方吃饭。
公寓下就有一家装潢浪漫的餐厅,门口围着很多人,正围观着花艺展品。
这里气候宜人,土壤很适合鲜花生长,姹紫嫣红的花材并不稀缺。
展台上,专家们正品评选手们的作品,没人在乎丢在角落里的废弃花束。
看着角落里开的正艳,被采摘下来,却不能物尽其用的花朵,苏落微微蹙眉。
四下看了一圈儿,终于找到一只破碎的篮子,于是,她蹲下来,开始一枝枝拾捡花枝。
半晌,视线中出现一双米色高跟鞋,再往上是一双修长的腿。
一身着华服妆容精致的美妇,正居高临下打量着蹲在地上的苏落,眼底满是审度,目光如有实质。
苏落漫不经心瞥她一眼就不再理她,手上继续动作,仿佛她是空气。
阳光下,女孩儿纤白的指挑起一束枯枝搭在篮子底部,然后是粉瓣白蕊的非洲菊,紫色的桔梗,香槟色玫瑰,柔白康乃馨……
不一会儿,篮子里已是色彩斑斓。
美妇何曾受过这样的冷遇,忍不住轻咳一声:
“我是谢浔的母亲。”
苏落指尖微顿,轻嗯了一声,这回连看都不看她了。
美妇一噎,没想到自己亮明身份后,她居然不诚惶诚恐巴结自己,反而让她等。
心里虽然不舒服,但良好的教养还是令她静静等待,仔细观察着女孩儿的一举一动。
花艺不仅能体现一个人的审美,还能反映出心境。
她神情专注,并没有因为手上的花材是废弃的剩料而马虎,对待每一朵花都很温柔。
姿态慵懒,丝毫不见局促,举手投足间的从容并不是装的。
难怪能迷的儿子辨不清利害关系,放弃与林家的联姻,而选择她这个毫无背景,“一贫如洗”的“平民”。
美妇暗暗点头,尽管不情愿,却还是在心底给她打了八十分。
最后,她微调了下花枝的位置,使得视觉上本有些杂乱的布局舒展开来。
见她收尾,美妇这才把视线挪到花篮上,不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