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这处,话锋一转,又言道:“况且之前一直不曾有过作为的小王爷又何来底气质问徐某呢?”
“我”被戳中了痛楚的李定贤一阵语塞,半晌之后方才有些泄气的言道:“我既然走到这一步,为什么不试一试能不能救呢?”
徐寒瞟了一眼神色黯淡的李定贤,语气忽的缓和了几分:“小王爷,一个人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从来不是别人说的,你要问你自己的心。仙人也好,凡人也罢,寿长者不过千载,寿短者不过数十年,既然世间要走上一遭,为何不顺自己的心意而走呢?”
李定贤的身子一震,他目光闪动的看向徐寒,大概是如何也没有想到,徐寒会在这时与他说出这样一番话,但还不待他发出半点感激之言,徐寒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小王爷要做什么便快些去做吧,徐某只有五天时间等你,嗯,准确的说只剩下四天半了。”
李定贤听到这里,终是反应了过来,他极为庄重的朝着徐寒拱手一拜,却无多言,行完此礼便转过身子大步朝着桐城外走去。
而那时,徐寒眯着眼睛看着李定贤的背影,眼睛再次眯了起来。
他若是未有看错,这位小王爷的身上似乎也正怀着一枚铜板,只是他自己不曾知晓罢了。
直到李定贤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徐寒的眼帘,徐寒方才收回了目光,抬头看向天穹。
是夜,万里无云,穹顶之上星光璀璨。
他看着星光,脸上的神情忽的惆怅了几分,他喃喃自语道:“先生要我背的究竟是这一方木匣,还是”
“这个天下呢?”
桐城并不大,以徐寒半步仙人境的内力修为,很轻易的便在桐城的四周布下了数道剑阵。
这剑阵自然说不得如何精妙,甚至寻常天狩境的强者费些手脚便可破解,但于这三万寻常百姓来说,这几道剑阵便犹如雷池,无人敢逾越半步。
桐城被锁死了。
它化作了一座旁人进不来,城中百姓却出不去的囚笼。
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的徐寒却对此好似浑然不觉一般,他领着同样不明所以的方子鱼等人大摇大摆的住入了那位圣兵少女身前所居住的豪华的府邸,俨然一派鸠占鹊巢的土皇帝架势。
这当然是很奇怪的一个决定,毕竟在此之前诸人的计划还是尽快离开这桐城乃至离开这景州。他们自然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徐寒冒着会被元修成大军围堵的风险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而这样的担忧在那些桐城的百姓心中更是展露无遗。
以他们的层次自然无法了解到徐寒是谁,想做什么。但这却并不妨碍他们对此刻自己身份的认知,他们都是如今徐寒手中的囚徒,生杀夺予不过对方一念之间。
虽然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他们的性命从来未有被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过,但当事实如此直观的暴露在他们的眼前时,他们依然免不了陷入不安与惶恐。
当然徐寒并无需去在意这些寻常百姓心头所想,他所要做的只是确保在这五日的光景中这些桐城中的百姓无法将此间发生的一切走漏出去便可。
薛炼,也就是那群刺客的首领,最终还是同意了徐寒的要求,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并无太多其余选项的选择,他不是没有想过徐寒会是景州派来的大人物,将他们尽数召来然后一网打尽,但在那位江来公子的出面调解之下,薛炼还是暂且相信了徐寒,毕竟他们现在的处境想来也不会再坏了,或许徐寒会给他们带来一道转机。但这依然称得上是一场豪赌,但就像只剩下三个铜板的赌徒,想要翻身只有搏命似的将所有身价孤注一掷,押入赌桌。
当天夜里,徐寒独自坐在小院中,怀抱着黑猫,在那黄猴愤怒的目光下,悠哉悠哉的闭目假寐。
一位不速之客推开了徐寒所在的院门,直直的来到了徐寒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