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楚仇离?”不过方子鱼却好似并未感受徐寒的心思一般,她很快便列出了自己心头的头号嫌疑犯。
这样的怀疑倒并非无的放矢,楚仇离那梁上君子的功夫可是诸人有目共睹的,号称只要时机成熟,仙人的东西都敢顺手牵上一牵,他若是打起这些执剑人的注意,倒并非没有可能。
只是以楚仇离那好大喜功的性子,要是真的偷到了能让这些执剑人明显极为在乎的宝贝岂会藏着掖着,恐怕早就寻到徐寒等人得意炫耀了。
不过虽然在心底已经排除了楚仇离的嫌疑,但徐寒嘴里却言道:“嗯,有可能,要不等到楚大哥回来,你去问问他?”
听闻此言的方子鱼,脸上那得意的神色瞬息凝固了起来,她转过头瞥向别处,嘴里很是不屑的言道:“哼!本小姐才不会和这些叛徒再说半句话!”
方子鱼这般孩童赌气一般的言论自然是惹得徐寒与叶红笺又一阵苦笑,却也不对她这番言论置于任何的评价。
反倒是方子鱼见二人不语,又在沉默了一会光景之后,凑到了叶红笺的身旁,言道:“要不红笺你去问问?”
叶红笺哪会有她这般的孩童心性,笑着便摇了摇头。
被拒绝了的方子鱼却还不死心,又凑到了徐寒的跟前,说道:“那不若姓徐的你去问问?反正你和姓楚那家伙熟络得很。”
可徐寒却在那时摆出了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他沉声言道:“楚仇离这个歹人,为了区区赏银便弃子鱼不顾投奔南宫靖,这样的无耻之辈,我亦再也不愿与他多说半句话。”
这话无疑封死了方子鱼所有的退路,女孩的脸色一滞,顿时不知当做何言,只能是心有不甘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三人很快便回到了院子的正殿前,在迈入房门之前,徐寒抓住机会提出了今日由他主厨的想法,心情不郁的方大小姐显然也无心此事,并未作出任何反驳,这让徐寒与叶红笺暗暗松了口气。
而正在三人最前方的叶红笺第一时间迈步入了房门,可就在这时,叶红笺的脸色豁然一变,眸中浮出一抹煞气,那迈步而入的身子也停了下来,她看向屋内,眉宇一沉,喝道:“你是谁?”
走在身后的徐寒与方子鱼数日安未有看清那屋中的场景,但从叶红笺这肃然的态度这也不难猜出恐怕房门之中来了些不速之客,他们赶忙快步上前,可这时屋内却传出一道徐寒二人极为熟悉的声音。
“看样子小徐寒这御妻之道很是差强人意嘛?连我是谁你也不知道?”
那声音极为稚嫩,宛如莺啼。
但听清此言的徐寒却是心头一震,脚下步子更是快了几分,像是在害怕些什么。
他很快便窜到了屋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拦下脸色难看的叶红笺,这才转头看向屋中。
却见这房门正中的太师椅上,一位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紫眸少女正晃悠着自己的双脚,笑眯眯的看着徐寒。
“二师娘。”徐寒早就从那声音中听出来者的身份,对此倒也并不奇怪,而是赶忙朝着那看上去比他还小几岁的女孩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嘴里如是唤道。
一旁还在疑惑的叶红笺听闻此言也顿时回过了神来。
“老妖婆!”可就在这个档口,紧随徐寒走入房门的方子鱼却发出一声惊呼。
只是这话一出口,方大小姐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可却是为时已晚。那紫眸少女脸色一变,身子一闪便直直的出现在了方子鱼的跟前。
随即她沉眸看着方子鱼,脸上的怒气自是不加遮掩。
而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方大小姐却在那时脸露苦色,她的眸子瞥向别处,皮笑肉不笑的言道:“哈哈,今天天气真不错啊啊!!!!”
但那时紫眸少女根本不待方子鱼说完这番话,便伸出了自己的手,揪起了方子鱼的耳朵
于是乎方大小姐的感叹,在最后却化为了一声高亢的痛呼
听闻方子鱼之言,终于回过神来的徐寒与叶红笺二人互望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窘迫之色。
当然二人也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开始安抚这怒气冲冲的方子鱼,并且询问事情大概的缘由。这才从方子鱼的嘴里得知,在听闻南宫靖开出的巨额赏金之后,楚仇离苏慕安身子连同晏斩雪宁都加入了这“赏金猎人”的行列,之前他们本就大概调查过此事,多少知道一些潜入横皇城的江湖人士的踪迹,在重利面前自然是尽数报给了南宫靖。
这让本就与南宫靖极不对付的方子鱼免不了生出一股被众人背叛的感觉,故而才发出这么大的火气。
明白事情缘由的徐寒与叶红笺为了安抚这方大小姐自然免不了一阵信誓旦旦的承诺自己绝不与楚仇离等人“沆瀣一气”!
方子鱼虽然对此将信将疑,但最后还是暂且压下了心头的怒气。
不过似乎是为了以防万一,之后的方大小姐便犹如狗皮膏药一般跟在了徐寒与叶红笺的身后,二人去哪她便跟到哪里。
徐寒与叶红笺在院子中切磋功法她要在一边看着,徐寒与叶红笺去城中的饭馆吃饭,她亦要跟着,徐寒要与叶红笺去采买食材她还要随着。问她为何,方大小姐却是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我只是只是无聊,想要跟你们一起看看横皇城,才不是担心你们背着我投奔那姓南宫的家伙。”
这般欲盖弥彰的答案惹得徐寒与叶红笺哑然失笑,倒也就遂了这方小姐的心愿,任由她跟着二人。
提着大包小包各种食材回到府院后,楚仇离等人依然下落不明。
这让本就心情不郁的方大小姐几近出离愤怒,她一把将手中的食材扔在了大殿木椅上,嘴里嘟囔道:“这群没良心的,估摸着已经被那姓南宫的老女人迷得神魂颠倒,乐不思蜀了!”
说着,似乎还觉得并不解气,方子鱼又在那时看向徐寒,一本正经的嘱咐道:“姓徐的,你可不能跟他们一样,红笺可比那老女人好得多,你要是也和他们一样不知好歹,我可要收拾你的哟!”说着,方大小姐还信誓旦旦的朝着徐寒比划了一番自己的拳头。
这番话出口还不待徐寒回应,一旁的叶红笺便朝着徐寒递来一道笑意狡黠的目光,那眼神之中分明是在说:“听见了没?谁好谁坏你可得有数。”
徐寒哪敢反驳,赶忙连连点头:“是!是!是!方小姐说得对,小生受教了。”
听闻此言,那气冲冲的方子鱼方才好上些许,她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伸出手拍了拍徐寒的肩膀,甚是欣慰的言道:“这才是我的小徐子。“
说完这话的方子鱼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她的目光在这大殿中一阵游离,最后落在那一堆采买的食材上,方子鱼的眼前一亮,她撩起了自己的袖子,言道:“看着你们这么上道的份上,今日本小姐就大发慈悲给你们做一顿饭菜吧!”
方大小姐的脸上当然是一副你们有福气了的神情,可徐寒与叶红笺在听闻此言之时却是免不了纷纷脸色一变。方大小姐的厨艺他们自然是清楚的,当初在玲珑阁为他们烤的那个外焦里也焦的红薯,至今依然历历在目。
徐寒哪敢让她下厨,他赶忙上前一步言道:“我来就好,我来就好。”
若是放在平时方子鱼倒是乐得清闲,但今日的方大小姐明显更为敏感,她见徐寒这番模样顿时眉头一挑,不满的问道:“怎么?嫌弃我做的饭菜难吃?”
徐寒可不敢在这时去触方小姐的眉头,他皱着眉头思索着一套能够让方子鱼满意的措辞。
但就在这时,后院方向却忽的传来一阵争吵之声。
那里住着的是南宫靖丢给徐寒的百余位执剑人。
意识到事情不妙的三人互望一眼,也顾不得继续争执这顿晚饭究竟该由谁主厨的问题,纷纷快步朝着那声音传来之处走去。
“难不成又是那些执剑人在闹事?”走在赶往那争执声传来的方向的方子鱼皱着眉头言道。
这个问题徐寒自然给不了她答案,今日早晨南宫靖在准备对那些潜伏入横皇城的江湖人士动手之前为了以防这些安插在执剑人中的“明线”闹事,对她的计划产生影响,素来心思缜密的南宫靖早早的便派来了南宫卓与徐寒交代此事,并且南宫卓也被留在了此处,监视那些住在这府院中的执剑人们。
只是在此之前徐寒便不止一次的向这些执剑人们展示过自己的铁血手腕,按理来说这些执剑人们都应当是聪明人,至少在赤霄门的某些计划完全展开前,他们应当不会再做出任何逾越之举,毕竟惨烈的前车之鉴犹历历在目,徐寒可是那种能动手决计不会与你多费半点口舌的狠辣之辈。
徐寒当然也对此刻执剑人住处传来的骚乱有些疑惑。
他领着叶红笺与方子鱼快步来到了那处,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徐寒的眉头深皱。
只见那南宫卓立在门口憋红了脸色不知在与那些执剑人说些什么,而诸多执剑人则围成一团,群情激动的与南宫卓争辩。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南宫卓显然在这场人数相差悬殊的口舌之争中落了下风。
不过很快便有人注意到了徐寒等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