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此处,这位儒道大师竟然还一脸歉意的朝着徐寒躬下了身子。
这哪是徐寒受得起的一拜,于情于理这杜平策愿意帮徐寒医治刘笙便是天大的好事,虽然结果不如人意,但徐寒却是没有半分怪罪杜平策的理由。
他赶忙伸手扶住了老人正要拜下的身子,嘴里言道:“先生这是作甚,此事在下谢先生还来不及,怎会怪先生呢。”
二人为此推诿了一阵,杜平策方才作罢。
而后这位儒道大师又想了想言道:“其实阿笙兄弟的状况虽然古怪,但我以为有人或有良方可治。”
“谁?”本已失去希望的徐寒闻言顿时脸色一变,语调也在此时大了几分。
“普天之下,论修为强弱或许还有诸多争议,但若论这医术高低,我想天下恐无出其右者。”杜平策在那时沉声言道。
徐寒听得云里雾里,不由得再次追问道:“还请先生明示,此人究竟是谁?”
杜平策在那时眨了眨眼睛,笑道:“徐公子应当比我更清楚,就在方才公子不是还见过吗?”
徐寒一愣,但很快便醒悟了过来,天策府夫子的医术确实精妙无比,号称能活死人,生白骨,若说他或有办法救下刘笙,这一点徐寒倒是并不怀疑,可是对方死而复生本就蹊跷,而对法那可谓得而诛之的态度更是诡异,如此前提之下,徐寒能否寻到对方便是未知之数,而就是真的遇到,不再大打出手便是万幸,犹如能够说服对方出手救人呢?
念及此处的徐寒顿时眉头深皱,沉默不语了下来。
直到半晌之后徐寒方才苦笑言道:“先生所言无错,只是我与那位夫子”
徐寒说到这里脸上的神情愈发苦涩,却是不知当如何形容他与夫子之间那错综复杂的关系。
最后之言言道:“总之,那位夫子大人恐怕如今只一心想要杀我,如何能够帮我。”
可谁知一直沉稳持重的杜平策在听闻徐寒此言之时,却忽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徐寒不禁问道:“先生何故发笑?”
“笑当局者迷。”
“先生何意?”
“公子这里可是横皇城啊?”
南宫靖很笃定的心中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巧合。
她很巧合在结束一天的执剑人会议之后,去往家父旧友杜先生的家中拜会,而在路途中又很巧合的遇见了徐寒与叶红笺。
她当然可以绕路而行,嗯,或者说绕开二人那条路才是去往杜先生府中最近的一条路。而她恰好,今日就像走一走这条有些绕的路,而很巧合的是徐寒与叶红笺也正好走在这条路上。
她当然可以加快脚步,但很巧合的是今日的她刻意放慢了脚步,跟在了二人身后。
于是又非常巧合的是,她目睹那古怪的青衫老人与徐寒二人之间的大战。
虽然她对于徐寒存在着诸多不满,但无论怎么说徐寒也是执剑阁的人,秉着这安内必先攘外的原则,以及确定她远不是那青衫老人的对手之后,南宫靖便去到了杜先生的家里,请出了这位儒道大师出手。
这是一串略显牵强,但终究说得过去的逻辑。
可说不过去的是,她冲入杜府时那惊慌失措的神情,以及在确定徐寒脱险前那失神的模样。
想到这些,南宫靖的心头便犹如一团乱麻。
她不明白这样的情绪究竟是从何而来,又因何而起。
故而但她出现在徐寒与叶红笺面前时,南宫靖少见的低下了脑袋,不敢直视这二人的目光。
不过获救的徐寒虽然奇怪于南宫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细细联想一番之前杜平策所言之话便大抵猜到,这位儒道大师能出现这里,恐怕还得归功于这位南宫小姐。
他微微一笑,朝着南宫靖一本正经的拱了拱手:“徐寒谢过南宫大人救命之恩。”
南宫靖听闻此言,身子微微一震,过了小半会光景方才言道:“我只是只是恰好看见了而已”
她当然尽可能的想要自己的话听上去拥有足够的说服力,只是那断断续续的语调,却显然并未有让她如愿,为此南宫靖的两颊上泛起一抹红云,虽然尚浅,却也算得是这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回。
若是她那位弟弟南宫卓在此,见到这番情形免不了又要为徐寒竖起一次大拇指。
只是徐寒心头还在疑惑已经死去夫子为何会出现这里,又为何执意杀他,虽然对于这些缘由,徐寒隐隐有些猜测,但这样的猜测却并不能让他心安下来,反倒是心情愈发的沉重。也正是因此,徐寒并未注意到此刻南宫靖脸上的异样,而一旁的叶红笺虽然有所察觉,但也只是深深的看了那南宫靖异样,并未点破。
场上的气氛在那时有些局促,年过七旬的杜平策看了看这三位后生,眼睛眯起,大抵是读了了些什么,他在那时索性言道:“我听靖儿说,徐公子有一位朋友身患恶疾”
听闻此言的徐寒顿时回过了神来,他连连朝着那位杜老先生点头言道:“确有此事,不知”
“我已应了此事,既然今日相见,那择日不若撞日,就请公子引路吧。”老儒生笑呵呵的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