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此言,李末鼎的心底暗暗冷笑。
他觉得自己做得很好,既给了骑虎难下的萧蚺一个可下的台阶,又给了一个足以让以赤霄门为首的诸位江湖人士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这左右逢源的本事,在大夏朝堂这么多年,李末鼎自然是用得出神入化。
只是他没有看到的是,他身旁那位赤霄门的长老闻言脸色一变,而作为这场变故中心的徐寒也摇头苦笑。
“那要是我执意如此呢?”当然还有这位萧阁主,也出奇的并未接下这个台阶,在那时阴沉着脸色言道。
“执剑阁身为大夏江湖的监管者,行事如此偏颇,那我等也只有退出执剑阁!”诸多执剑人中便有为首者在此刻朗声说道。
徐寒清楚得很,这才赤霄门挑起此事的最终目的,若是萧蚺一开始便低了头,将他送出去,为此执剑阁暂时的地位,自然不会有如今的事情,可若是萧蚺不低头,那么赤霄门便可联合诸多依附他的门派,以此为由头,退出执剑阁,从而彻底摆脱执剑阁对他们的控制。而李末鼎自以为是的和事佬做派,却恰恰是两边都不讨好的愚蠢行径。
如今的大夏江湖早已不是之前龙隐寺的一家独大,世界在变,而李末鼎还沉溺于之前的美景之中,看不清形势。都言这李氏皇族看似固若金汤,内里却多有病症,由此便可见一斑。
但偏偏这李末鼎却依然毫无这方面的自觉,他见此情景竟然再次出言说道:“诸位不要如此意气用事,萧阁主不会是这不明事理之人,咱们好生商议,一定会寻出一个两全之策,让诸位满意。”
他这般说着,还不住的朝着那萧蚺使着眼色,试图让对方服软,却不知他这般作态落在在场诸人眼中却犹如跳梁小丑一般滑稽至极。
徐寒再次摇了摇头,他苦笑着排众而出,倒不是有意想要为李末鼎救场,只是他毕竟是这次争端的主角,虽然争端背后的意义早已与此无关,但徐寒却终究难以置身事外。
他缓缓走到了萧蚺的跟前,朝着他微微一笑。
“阁主大人的厚爱徐寒心领了。”
“但一人做事一人挡”
徐寒如此说着,他豁然转过身子看向身后的诸人。
那一刻少年脸上笑意瞬息散去,冷峻之色浮上了眉梢。
“今日徐某便要看看,你们能奈我何!”
“晋升为七线金袍。”
这话一落,满座皆惊。
南宫靖脸露异色,而李末鼎与那位他带来的赤霄门的长老更是神情一滞,生生的僵在了原地,而作为这一切事情的主角,徐寒同样也未有想到这样的结果。
他神色古怪的看了看南宫靖,见对方神情诧异,便猜到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南宫靖所操作的,那么唯一的答案便是那位萧阁主。
徐寒将目光投向对方时,对方也在那时看向徐寒。
二人的目光对视,肥头大耳的执剑阁阁主竟然朝着徐寒眨了眨眼睛。
这让徐寒愈发的疑惑,他自以为虽然与这位阁主大人有过几次交集,但远不到如此熟悉的地步,他为何会在这时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只是徐寒还来不及去细细考量萧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一旁的那位赤霄门的长老便在短暂的诧异之后回过了神来。
只见那身材干瘦的长老阴沉着脸色看向萧蚺,咬着牙言道:“萧阁主,这样的做法是不是有失妥当?”
在场诸人闻言,也都纷纷将目光看向萧蚺。
他们倒是并不关心赤霄门与徐寒之间的恩怨,只是这新晋执剑人自执剑阁创立以来,从来都是授予一线到三线之间的三色白袍,这七线金袍意味着什么,在场每个人都是清清楚楚。
要知道放眼整个执剑阁除开九线金袍的萧蚺,这七线金袍便唯独南宫靖一人,而她也被诸人暗中看做了下一任执剑阁阁主的继承人,这徐寒虽然自从出现在大夏江湖之后,所惹出的事端每一件都算得是震惊江湖的大事,但毕竟他方才加入执剑阁,这便授予他如此高的地位,虽然此刻诸人嘴上不言,但心底却纷纷有些怨气。
只是面对诸人的疑惑,以及那位赤霄门长老的质问,萧蚺却是微微一笑,眯着眼睛反问道:“如何不妥啊?”
“阁主是忘了这徐寒在执剑人大比之上屠我门吕厚德、胡蔓儿、邢镇三位长老之事了吗?”那长老沉声言道。
“刀剑无眼,死伤难免,参与我执剑人大比之人都是立过生死状的,难道赤霄门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萧蚺言道。
听闻此言的那位赤霄门长老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但他还是言道:“若是比武之中,受此责难,我赤霄门自然是不会追究,可吕长老分明已经认输,这徐寒依然痛下杀手,这与谋杀何意?难道堂堂执剑阁连此事也要包庇吗?”
“哦?有这样的事情吗?我怎么没听说呢?”萧蚺显然已经打定了注意要保下徐寒,此刻自然是装起了糊涂。
但此言一出,方才还一脸气急败坏的赤霄门长老,嘴角却忽的浮出一抹笑意:“自然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