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压山心头一震,这间房屋的主人若是他没有记错,应当是徐寒。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浮出一抹错愕之色,而身子却迅速的龟缩到了一旁的角落。
待到他看清那数息之后出现在他眼中的情形之时,这位身高七尺开外的壮汉眼珠子瞪得浑圆,嘴巴张大,能吞下自己拳头一般。
胡马正于梦中与大周冀州的那家红莺坊中的花魁翠儿姑娘你侬我侬,眼看着便要宽衣解带。
卫尘正于梦中吃着那长安城中最好的酒楼里,最丰盛的盛宴。
史玉成正躺在那满屋的金银财宝之中,痴呆的傻笑。
三人的美梦,却在同一时刻被打破。
“睡什么睡,出大事了!”鲁压山那粗狂的嗓门犹如铜鼓一般将几人同时从睡梦中吵醒。
忽然被惊醒的三人有些发蒙,半晌之后方才回过神来,而后他们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读到了相同的意思。
于是火急火燎的鲁压山转瞬便被三人压在了身下,胡马坐在他的背上,卫尘扣住了他的左手,史玉成掰开了他的双足。三人杀气腾腾,大有将鲁压山五马分尸的架势,以此来报这美梦不复之仇。
“等等!等等!”鲁压山唯一还能动弹的右手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嘴里如是高吼道,将他强烈的求生欲望于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你们听我说,听我说啊!”
三人见他如此,再次对望一眼,这才暂时松开了对鲁压山的压制。
于是,小小的厢房之中,胡马三人正襟危坐,神色肃然,犹如审讯犯人一般的看着那鲁压山。
鲁压山低着脑袋,神色惶恐。
“说!”胡马拿起了不知从哪里寻来的木块往那桌上一拍。“究竟何事敢扰我等清梦!”
身旁卫尘与史玉成两位壮汉怒目而视,就差喊出威武二字。
“草民方才看到”鲁压山被这气势所震,说起话来结结巴巴,吐词不清。
“看到咱们”
胡马三人可都是急性子哪受得了鲁压山这般扭捏的态度,顿时三人眸中杀机涌现。
“看样子这贼人还想蒙混过关,来人用刑!”胡马厉声言道,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似乎已经完全融入了这官老爷的身份之中。
身旁卫尘二人应声而起,站起身子就要朝着鲁压山走来,观其模样大有要将鲁压山当场刀劈斧砍,碎尸万段的样子。
“我刚才看见咱们老大与徐寒趁夜色一起出门幽会去了!”方才那三人摁在地上“凌辱”场景尚且历历在目,鲁压山却是不敢再藏着掖着,一股脑便将之前的所见所闻吐了出来。
“什么?”胡马手中的惊堂木脱落在地。
“老大和徐寒?”卫尘的眼珠子瞪得浑圆。
“幽会?”史玉成的嘴张大得足以放下三颗鸡蛋。
三人这般模样,落在那鲁压山的眼中,顿时让他一扫之前被诸人“凌辱”的屈辱感,他心情大好的站起身子,趾高气扬的看着目瞪口呆的三人,眉宇间竟是得色。
而这样的得色并未持续多长时间,便被打破。
三人之中胡马一马当先,就要冲出房门,身后二人随即效之,也要冲出去。
“干什么!?”见此状的鲁压山心头一惊,赶忙喝到。
已经冲到门口的三人在那时回头看了鲁压山一眼,理所应当的言道:“看着老大啊,要是那姓徐的对咱们老大动手动脚”
只是他们的话还未说完,每人的脑袋上都被鲁压山狠狠的赏了一记板栗。
三人正要发怒,鲁压山的喝骂便劈头盖脸的甩了过来:“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吧!这事有咱们参与的份吗?”
“老鲁,你这是什么话,那徐寒是有些本事不假,可咱们兄弟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主,大不了鱼死网破!”性子最烈的胡马率先嚷嚷道。
“是啊!咱们可不能看着老大落入那小子的魔掌!”这样的言论很快便引来了一旁将脑子都长到四肢上的卫尘二人的点头应和。
“所以说呢,怪不得那红莺坊的翠儿怎么都看不上你小子。”鲁压山闻言顿时痛心疾首。
“怎么说?”提起翠儿,胡马顿时两眼放光。
“老大对徐寒的心思你这还看不出来吗?什么魔掌,什么动手动脚,要真是如此咱们老大恐怕那时千万个情愿!”鲁压山一副高人模样的言道。
“也对啊,我看老大这些日子看那小子的目光是与平日不同。”作为墙头草,史玉成与卫尘二人顿时调转了马头站到了鲁压山的身侧。
底气不足的胡马顿时语塞,他支支吾吾半晌,最后说道:“那咱们也得去看看。”
“去看什么?看老大和那小子亲近吗?小心她把咱们的眼珠子挖出来!”鲁压山反唇相讥道。
胡马憋红了脸色,想了半晌这才言道:“咱们老大不知道这女儿家怎么跟男人相处,既然老大喜欢那小子,咱们跟着帮他出谋划策啊!”
“可是老大不懂,咱们这些大男人就懂吗?”鲁压山显然并不想信服胡马这一番言论。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咱们四个人在一起出谋划策,怎么也好过让老大一个人孤军奋战啊!”胡马言道。
“是啊!小马哥说得有道理!”墙头草史玉成与卫尘二人再次调转马头,点头应是。
或许是心底的好奇使然,鲁压山低着脑袋微微沉吟,最后竟然也点了点头:“也对,那事不宜迟,咱们快些行动,他们应当还没走远!”
“记住了,不要被发现,远远跟着就好,届时见机行事!”
于是,四个臭皮匠,便顶着夜色,开始了他们人生之中最特殊的一场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