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些朝臣真的去宫中弹劾顾赵二家了?”天策府中,方子鱼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带回这个消息的楚仇离。
“那还有假?你可没看见满满当当几十号人在溥天宫门口从卯时便跪下等候,全是清一色位居三品以上的大人物。”楚仇离声情并茂的言道,似乎能目睹这样的场面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这么说来昨日姓徐的与那位王爷聊得很不错嘛。”方子鱼眯着眼睛拍了拍一旁徐寒的肩膀。
“”徐寒却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发声。
“听说这次那些弹劾顾赵二家的大人们可都带着确凿的证据,将顾家与赵家这些年犯下的事情记载得清清楚楚,我估摸着,这两家算是彻底完蛋了。”楚仇离说着撇了撇嘴,在徐寒身旁坐了下来,脸上倒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模样。
“哼,活该。”方大小姐闻言,冷哼一声,“不过你说这祝贤也真是啊,明明有把柄在人家身上,还非要去祸害人家,这不是逼着人家与他鱼死网破吗?”
“你说这祝贤这么笨,是怎么混到今天这位置的?”方子鱼说着,颇为疑惑的转头看向一旁的徐寒。
“谁能没有个昏招呢?就是我楚某人纵横赌场这么多年,有时候也会阴沟里翻船,不稀奇,不稀奇。”只是还不待徐寒回应,楚仇离便一脸理所当然的接过了话茬。
只是他的言论自然无法让方子鱼信服,女孩白了他一眼,随即目光还是落在了徐寒的身上。
徐寒正要说话。
可叶红笺却在这时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她对于诸人视而不见。径直来到徐寒的跟前,问道:“今日还要派人去宇王府外吗?”
这话出口,周遭诸人先是一愣,随即都纷纷露出诧异之色,目光惊讶的看向徐寒。
而徐寒却只是淡淡一笑,他端起身前的茶杯,轻轻一抿。
言道:“宇王大人言出必行,帮了我这么大个忙。”
“他这‘大麻烦’我们自然得礼尚往来,帮宇王殿下挡下来。”
“去吧,告诉那些府军今日起便不用再去宇王府外,叨扰宇王大人了。”
大夏对着陈国出兵,于长安的大人物看来,这其中不乏值得商榷的疑点,同时亦存在着许多际遇。
而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他们却只知道大夏与陈国打仗,那大周便可安生一段时日。
这当然应当算得上是一个很好消息。
漫长的冬天也终于过去,这才不到辰时,天色还有发暗,东方的天际太阳方才露出些许鱼肚白。
而长安的街道上便已经热闹了起来,早起赶工的匠人,喝得宿醉的酒客,还有那些准备迎接客人的商贩都在这黑夜与白昼的交界时分,走上了街头,开始为新的一天而忙碌。
年景不好,寻常百姓想要讨得一份生计,便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这一点对于某些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达官贵人来说似乎也同样适用。
譬如此刻溥天宫的宫门前,负责值夜的守卫还未来得及换班,这宫门前便早早的跪着数道身影。
他们的年纪大都四十岁开外,身上穿着黑色的长袍,上绣蛟蟒,显然都是颇有身份的人物。早在卯时这些人便跪在了溥天宫前,所行所为何事不得而知,但那些百姓们却很快便从这些人的身上认出了几位熟悉的身影。
譬如九卿之一的奉常、少府赫然在列,还有京兆尹、执金吾这类的京城要员,而这些人虽然分属的官职不同,权利大小亦不同,但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姓——宇文。
吱呀。
伴随着一声沉重又绵长的声音,溥天宫的大门终于被推开,那些跪拜在府门前的人群终于在那时鱼贯而入。
而不远处的阁楼上,一位干瘦的老者眯着眼睛看着这番情形,转头问道:“王爷想明白了吗?”
身后那体重足足两百斤开外的胖子裹着一身臃肿的长袍,沉着眉头言道:“丞相大人放心,这一次本王想得很清楚。”
那身材臃肿的王爷说着,迈步亦走到了阁楼的窗口前,望着那涌入溥天宫的人群,再次说道:“祝贤这半个月来派出了不知多少爪牙在本王的府邸前游荡,就算一而再,再而三的表明我无心那皇位之争,可他依然不愿放过本王,既然如此”
“那便鱼死网破吧!”
那位干瘦的老人听闻此言,转头看了看一脸决色的臃肿男人,本想说些什么,但忽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将那到了嘴边的话,给生生的吞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