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知道玄儿是他的朋友、家人这就够了,是妖或是只是一只普通猫,对于徐寒来说都没有差别。
想着这些的徐寒收起脑海中的疑惑,转眸看向一旁的叶红笺,“你的伤势如何?”
“无碍。”女孩笑着摇了摇头,“休息几日便可恢复。”
说到这里,女孩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言道:“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你家玄儿这样通天的本事。”
徐寒一愣,知道她言中所指的是玄儿的身份,徐寒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对玄儿也所知甚少,就是它能幻化成那般模样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徐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足够诚恳,但叶红笺却笑眯眯的看着他,在女孩那样的目光下,不知为何徐寒明明知道自己所言非虚,可就是莫名心虚。
“那你的剑呢?还有你的右臂为何一直绑着白布不肯示人?那一日我可是从你身上感受到了浓烈的妖气。”叶红笺眯着眼睛问道,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可笑意之中又藏着一股宛如狐狸一般的狡黠。
徐寒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他自然听出了叶红笺话里的意思,她是在让徐寒向她摊牌,毕竟那日之事,徐寒所表现出来的各种异状,绝对不是什么巧合可以解释的。
右臂的妖气,可以吞噬真灵的长剑,瞬息破开三元境凝成真灵。这每一件事情都足以让旁人惊掉大牙,却偏偏无一例外的发生在徐寒的身上,这确实很难不引起旁人的怀疑。
徐寒迟疑了良久,终于是张开了嘴,正要说些什么。
“算了。”可叶红笺却在那时淡淡一笑,轻飘飘的转过了身子,作势就要离开。
徐寒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叶红笺的询问与其说是试探,倒不如说是在戏弄他。徐寒暗暗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忍不住望着那少女离去的背影追问道:“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吗?”
“知道什么?”女孩闻言转过了脑袋,她看着徐寒,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一脸困惑的模样。
徐寒见状哑然失笑。
而那时女孩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你不是一样用知道玄儿到底是什么吗?”
“就像你知道玄儿始终是玄儿,而对我来说我知道徐寒永远是徐寒,这便够了。”
这话说完,女孩展颜一笑。
那齿白如玉,脸红如霞,不可方物。
徐寒看得有些发愣,待到回过神来,女孩却已经缓缓走远,而耳畔却传来她那如莺啼一般的声音。
“好好休息吧,明日不是还要去干大事吗?”
“我的府主大人。”
天策府中,一个少年盘膝而坐。
他双眸紧闭,好似老僧入定一般沉眸不动。
但背后却又一紫一红两道身影静默浮现,红的状如修罗,龇牙咧嘴,身着甲胄。紫的龙首雀身,头颅高昂,气息鬼魅。
而周身更是弥漫着浓郁的黄色剑气,其中隐隐有游龙之象。
数息之后,那少年紧闭的双眸忽的睁开,周身的异象在那时尽数收敛,周遭的一切归于平静,就好似方才的所有都只是幻觉一般,不曾发生。
“唉”然后少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那日刑天剑与妖臂作祟,在他体内凭空造出了一道血元与一道妖元。
万分危急关头徐寒不得不铤而走险,将自己体内剑种之中的四枚新叶炼化成了剑元,连体内的天地人三元从而与这血元妖元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虽然这样的事情闻所未闻,但徐寒却真真切切的做到了。他以此成功的压制下了体内的妖元与血元,但体内已有近半数剑意被这血妖二元所转化,徐寒却是没有那逆转阴阳的本事。无奈之下便尝试着将这两股力量转化为真灵。或许是那血元与妖元本就带着刑天剑与妖臂的一丝灵智,在意识到无法抢夺徐寒身体的情况下,为求生路,竟然就很是轻松的在徐寒的催动下,凝聚成了真灵。
当然这所谓的真灵只是雏形,但所展现出来的威能,却是有目共睹。
即使天狩境的强者在这真灵之下,也难有一合之敌。
这一次的遭遇,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但却给徐寒带来了他天大的好处,他的实力几乎发生了质的飞跃,以往的他对抗通幽境的强者还得费些手脚,如今,寻常天狩境却难有他的一合之敌。
按理说得到这样的好处的徐寒应该有理由开心起来。
可事实上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祸福相依,徐寒终归逃不出这道理。
妖元与血元化出的真灵虽然给徐寒带来强悍的力量,可同时徐寒也感觉到自己的妖臂已不如之前那般静默,隐隐有觉醒的迹象,同样刑天剑也是如此。而且因为如今这二元被徐寒炼化为了自己的真灵,徐寒与他们气机相连,再也无法切断与他们的联系。
长此以往究竟会给徐寒带来怎样的影响,徐寒想不到,但却隐隐不安。
想着这些,徐寒免不了又叹了一口气,他走出了房门,才发现不觉间天色已暗。
他还来不及感叹,屋外早已恭候多时的诸人便围了上来。
“府主,顾家长老顾长月之孙顾凡已经被斩杀于鸿雁阁中。”
“府主,赵家家主赵行正的四子赵如深于长安城郊毙命。”
“顾家于城西田产被查封,收粮八万石。”
“赵家于城北的马场被查封,缴获战马七百余匹。”
徐寒听着耳畔那一声声关于这两日天策府行动的报备,看着那些天策府军一脸疲惫的神情,但目光中却闪着的灼灼的光芒。他内心莫名有些翻涌,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自己肩上究竟承载着怎样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