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下去吧。”
楚霁的声音维持着冷漠。
待人散去。
他才俯身而下,“老师。”
在楚霁的印象中,他的老师不过依旧是十六七的模样,身姿挺拔如苍松,意气风发。
刚过二十,就已一战成名,年少封侯!
如今五年过去,他却落得如此境地。
蓬头垢面,铁链在身,衣着单薄,可是仔细分辨之下,那眉目间的从容与傲气却依旧保留着。
这四处灰败的墙桓与污秽不堪的地方就是在羞辱他。
他坐在那处,就无端生出一股强势来。
楚霁一向尊敬他。
“殿下,这处您不该来。”
羿啸微阖着眼,方正的下颌胡渣丛生,低哑的声音在狭小的牢房中回荡开来。
“老师。”
楚霁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为何?”
“臣有罪。”
羿啸侧过头,却露出少许的执拗,“殿下万不可为臣奔波。”
“本宫知晓老师是被贼人构陷,本宫绝不会善罢甘休。”楚霁目光坚定,大晋不能失去这位良将。
羿啸眸眼一闭。
恣意洒脱,雄心壮志,都是过往矣!
“老师,您放心,本宫绝不会让那些奸人害了你!”楚霁一字一句,心中有些酸楚。
“臣……”羿啸颤抖着动了动唇,忍住了胸膛中的暗涌,“臣有罪,只求祸不及妻儿老母,殿下若是肯……”
羿啸这才睁开了眼,饱含了边疆的风沙,更是见惯了生死,此刻却是一片沉静。
“老师何罪之有!”
楚霁目光灼灼,“说你通敌!笑话,不止本宫不会信,天下人都不会……”
羿啸不再言语,殿下他还是太年轻了,竟看不透事实……
从大理寺出来后,楚霁心情颓散。
有瞬间的自暴自弃。
他在意的良将,对大晋忠心耿耿,为何会陷入权力的漩涡中。
父皇那般仁慈,也并未轻易放过此事。
对富平侯的罪名,他又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