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注意,便觉这段日子以来,长恭似乎……确实对她有些爱搭不理的。连笙心下猛然一声“哎呀”,才想自己当真后知后觉,也不知哪里惹恼了他,上一回同她置气,还是她往卫无双的食盒里塞蛇的时候,而今已然安分守己过了这么些日子,到底又是哪一桩事勾起了他的不痛快。
连笙正有些琢磨不定,便听长青出声解围道:“就照我说的做吧长恭,二位先生在此,无妨的。”
他微微一笑,长恭侧过头望了墨先生一眼,墨先生仍旧一如既往的春风照面,点了点头。
“那,好。”于是他二话不说站起身来,“事不宜迟,我即刻出发前往西山,天黑以前,便能设伏。”
“我与你同去!”连笙一听,也跟着“噌”一下起身,厚着脸皮笑嘻嘻道。
“你去做什么。”
“怕那老头欺负了你。”
夜幕下的西山。
连笙与长恭并排坐在榕树上,树上地方本也不大,两人再一挤便更显狭小了,长恭的肩就挨着连笙的肩,连笙稍一侧头便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山顶月色奇好,枝叶层叠遮挡下还能教人目可视物,连笙偷瞄着他的轮廓窃喜,听他轻若罔闻的呼吸就在耳边,不由满心感慨这夜色的惬意。
长恭撇过头看了她一眼,极轻细的声音问:“你笑什么?”
连笙一愣,“我何时笑了。”
“面上没笑,可心里在笑。”
长恭忽而一本正经地答她,连笙竟真就“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她笑得“咯咯咯”的,而后又迅速意识到自己还躲在树上,便又将那咯咯笑声断了,换做无声大笑。不过一句揶揄的话,她这样的欢喜非常,长恭只觉自己一颗结了冰的心,倏忽又柔软下来。
他喊:“连笙。”
“在。”
“江州一事,我还未曾谢过你。”
眼眸有些低垂着,听见身旁带着笑的悄声答话:
“你何必谢我。”连笙捧着脸缩了缩脑袋,“当日从江州回来,还害得你被大将军一通责罚,也怪我行事没个周全,心血来潮撺掇着你就跑了,一恩抵一报,你不必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