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把握?”
“十之八九。”
而后尚还未来得及回一回神,连笙便被冷不丁地塞了一面镜子。长恭放下镜子道:“你且收拾收拾,午后随我出一趟门。”
“去哪儿?”
“秦府。”
“秦府,”连笙神色一凛,“可是那位秦弘道秦大人府上?”
“正是。”
吏部尚书秦弘道,年前便向朝中提出了告老辞官,奈何吏部平日诸事繁杂,一直便拖到这个年节过了才算交割完毕。秦弘道闲赋在家,便于家中设下茶会,邀请任时同僚过府一聚,也作辞官话别。卫大将军一品朝臣,自是受邀在列,但奈何今日开朝,皇上念及北境诸事,便留了卫大将军细问,遂才临了了交给长恭代为赴约。
连笙换了身衣裳,化作小厮模样,便在午后随长恭一同去了秦府。
秦弘道其人,虽非是何一品高官,但胜在家世显赫,母亲乃先帝堂姊宁平长公主,父亲与兄长皆有世袭的官爵在身,他身作秦家次子,又官至吏部尚书,执掌吏部近二十年,在六部尚书中居首位,是以人人以“秦老”敬称。连笙偷他卷宗一连偷了十数日,几乎已是背得滚瓜烂熟,然而真到见了秦弘道,她才又觉与自己先时所想仍是大相径庭。
眼前一位三五人簇拥的长者,约摸六旬上下年纪,手里拎着一只鸟笼,里头上蹿下跳一只画眉鸟,来了人与他打招呼,他便笑呵呵地应两声,倒一点也无世家门阀的显贵模样。
连笙正在打量,便见长恭回过头来与她使了一个神色,她点了点头会意,看见长恭上前去与秦弘道寒暄,便悄悄地退了几步让到一旁。
秦弘道所邀客人并不多,这会儿三三两两的都聚在茶亭里,更是无人在意她。连笙四下扫视一圈,寻了个空,悄无声息地就走了。
偌大一座秦府,过了后花园便是主人家的卧房,连笙假作出恭,低着头便快步穿过。然而事与愿违,半片花园都还未走完,忽然却听见身后一声带了疑窦的:“连姑娘?”
连笙一惊,这声音耳熟得紧,莫不会是当日兆惠将军府上……她极不情愿地站住脚,硬着头皮回过身去,果不其然真就是他——兆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