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芒果蛋糕

“你全年都不休息的吗?”怎么他什么时候来,他什么时候在?

“没办法,为了去国外陪老婆大人,我只能疯狂工作来获取集中性的假期了。”

直到欧景琛离开病房之后,韩诺的目光才再次落回到了白芮的身上。

盐水已经掉了差不多一半了,她颈间的疹子也渐渐消去。

原本他应该在第一时间就联系温家的人过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她偶尔和他聊天时提到家里人的态度,他第一次做了不算理智的决定。

虽然平时他都装作对她家里情况一无所知的样子,但事实上,通过这段时间和她接触,再加上商场有关温家老爷子的传言,他大概也能猜到她在那个家里的情况。

温家……

只有那么一个例外,不会再多了。

凭着她自己这点小手段,估计最后被人卖了都要倒帮着人家数钱。

向南依和她的关系虽然好,但到底家务事外人不好插手,能帮的其实很有限。

真正要想脱离那个家,还差一样东西!

将所有的事情都思考了一遍,韩诺轻推了下眼镜,镜片后的眸光不觉微闪,像是在衡量这样做的胜算以及回报。

白芮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他盯着她发呆的画面。

一瞬间的对视,让她的心忽然一动。

“偶滴……诶……”刚一开口,含糊的发音让白芮一脸懵逼,“偶滴邪头……怼臀……”

“医生说这是过敏之后的现象,明早就会慢慢恢复了,不过身上的疹子可能要慢一下。”其实韩诺根本没有听清白芮说的是什么,不过根据她的状况他猜测了一下,觉得她应该问的是“舌头”和“嘴唇”。

“两……”她微微皱眉。

“凉?”韩诺继续猜,“你是冷了吗?”

摇了摇头,白芮像是有些心急的样子,“娘!”

“……娘?”

“哎呀……”她像是要急哭了,使劲儿抬起发软无力的手,刚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比划就被韩诺眼疾手快的握住。

这下他才算是彻底明白了她的意思。

“很痒,是吗?”

“嗯、嗯。”她赶紧点头。

“痒也不可以挠,否则会越来越痒的,已经在帮你挂水了,待会儿就会好些了。”

虽然知道韩诺说的是对的,但白芮还是一脸难受的躺在床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未免她忍不住自己抓痒,韩诺紧紧的扣着她两只手的手腕,寸步不离的看着她。

身上痒的睡不着,白芮就这么和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望着,可看着看着,她忽然就想哭了。

不过白大小姐那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劲儿一上来,当然是不会让自己哭的,然后就憋着,使劲儿憋,越憋心里越难受,越难受就觉得痒,越痒就越想哭。

依照韩诺那个眼力,当然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她情绪的不对,要是换作以前的他,一定会十分礼貌的移开视线。

既是以为绅士风度,也是因为他不喜欢女人哭。

不是因为心疼,而是觉得麻烦。

所以面对白芮这种情况,他原本应该很理智的避开她的视线,让她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但是那一刻,他却偏偏想看着她流泪。

那种隐忍的表情,其实并不适合出现在她的脸上。

鬼使神差的伸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上,等韩诺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已经没办法“收手”了,“灯光很刺眼……”

五个字,他为白芮的眼泪找了一个最好的理由。

察觉到掌心微微湿润,他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很矛盾。

不想让她在自己面前忍耐,但是真的看到她哭,心里其实是拒绝的。

为什么要哭呢……

遇到什么事,她都可以告诉他,只要她说,任何问题他都可以帮她解决。

这种想法很危险,韩诺自己也知道,但是没办法,他控制不住。

皱眉看着白芮紧紧抿起的唇,他想,这张嘴还是伶牙俐齿的说话时更迷人一点。

至少,他比较喜欢看那时的她。

或许从今晚开始,不管再发生什么事,他都不可能对她无动于衷了。

“小白,想不想知道一个可以一夜暴富的赚钱办法?”

韩诺温和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哄。

被那句“一夜暴富”刺激到了神经,白芮哭声间歇,抽抽嗒嗒的接了一句,“撒?”

微微勾唇,韩诺轻笑,“神兽,是可以用来祈福的……”

------题外话------

二更

也许当一个人真正无奈的时候,除了微笑,也就只好微笑了。——舒婷

小白对芒果过敏的事情,前面已经提到过了,忘记的小仙女自己面壁,然后翻到家里断电那章去回顾一下(。)

纪修远看着阳台上一盆一盆的绿色植物,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等了一会儿,没什么反应。

他挑眉,眼露嫌弃,“嘉木,你家这些含羞草不要脸啊,碰它们都没有反应。”

“……”

秦嘉木同样嫌弃的扫了他一眼,神色淡淡的收回了视线。

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

“诶,你别不信啊,真的不要脸,你是不是被骗了啊?”一边说着,纪修远一边又伸出手指戳了两下含羞草。

“长期接触含羞草,可是会导致毛发脱落的。”

“那你不早说?!”

猛地缩回手,纪修远不忘拢了两下自己并不飘逸的秀发。

懒得再去理会他,秦嘉木依旧认真的收拾自己的行礼。

见他收拾了那么一大箱衣服,纪修远心下觉得奇怪,“你怎么收拾这么多衣服,不就是去法国参加个画展吗?”

几天就回来了,哪里用得着带这么多东西。

“反正也是休假,我想趁这段时间去外面走走,年前再回来。”

“去哪啊?”

“西藏。”

“……”

不得不说,这个答案纪修远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想起来要去西藏呢?

“我说你一没失恋、二没失业,你跑那么远去干嘛啊?”

“一定要失恋或者失业才能去那吗,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刚好以前的大学同学在那边支教,顺便过去见一面。”

“大学同学?”一提这个,纪修远当时就来了精神,“男的女的啊?”

“……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你也是快三十的人了,是时候想想自己的个人问题了好吧!”想到了什么,纪修远忽然笑的有些暧昧,“我可是听说,你们院长他女儿下学期就要来学校任教了,还特意叮嘱你带带人家姑娘,是不是呀?”

“你从哪儿听说的这些小道消息?”

“从哪听说的你先别管,你就说是不是就行了。”

装了一套新买的画具放进行李箱里,秦嘉木一脸平静,似乎并没有把这当作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有这事儿。”

“嘿嘿嘿……”

看着纪修远笑的一脸犯贱的样子,秦嘉木无奈的一笑,彻底选择无视他。

要不是怕自己走的时候家里这些植物没人照顾,他是绝对不会告诉这位损友的。

“你去西藏也就算了,去法国回来必须给我带礼物啊!”

“比如?”

“这得你自己想才有诚意,怎么说你也是有求于我,不表示一下怎么行呢……”懒懒的仰躺在沙发上,纪修远想了想又接着说,“不然你给我带幅画吧,正好你是去参加画展。”

“想的真美。”

他知道这次将要展出的是谁的作品吗,居然一开口就要一幅画。

摇头轻叹了口气,秦嘉木也懒得和他解释。

为了证实自己心里的猜想,这趟法国他是非去不可,否则的话,就白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了。

那位画家……

作为一名绘画老师,秦嘉木深深的知道,每一幅用感情画出来的画像,画的都是艺术家而不是模特儿,模特儿不过是偶然介入的,是一种诱因。

而画家在彩色画布上所揭示的不是模特儿,是画家本人。

所以,他才想通过这次机会确定一下心里的猜想。

究竟这位画家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送走纪修远之后,秦嘉木走回客厅的时候视线不经意间落到阳台的一排含羞草上,他的眼前竟然莫名浮现了向南依那张脸。

总觉得,她的气质很像含羞草。

楚楚动人、文弱清秀……

越想越觉得像。

纪修远离开秦嘉木家里之后,在电梯间百无聊赖的等着电梯,听到“叮”地一声响,他一边刷着手机,一边抬脚往前走,却意外撞到了一个人。

“呦……白校长……”稍显惊讶的看着白家焱,纪修远随即了然,“来看您女儿呀?”

“对呀,过来瞧瞧她。”

白家焱大概也没想到会遇见纪修远,眸中有一闪而逝的错愕。

“那不耽误您时间了,我先走了。”

“好的。”

目送着纪修远进了电梯之后,白家焱才抬脚出了电梯间。

为了确定白芮的具体位置,他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呢!

径自走到了左边的那户,他把手里的蛋糕换到了左手上,抬起右手按了两下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