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里,我不止一次地错认裴瑾年。
不会是看见别人的车,也看着像他的宾利吧?
不行,一定要亲自去看个究竟。
我跳下栏杆,顾不得脚上穿着拖鞋,迅速跑出门去。
一口气来到巷口,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奇怪!车呢?
即便我认错了车型,就算不是裴瑾年的宾利,那也该有辆别的车停在这里吧?
难道我的眼睛也出了问题?刚刚明明看见有辆黑色的车停在这里的。
因为它的存在,还挡住了前面花完的角门,而现在,角门完全露了出来,没道理看错的。
我原地转了几圈,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每隔几十米远处的一排路灯,孤独地陪伴着我,冷清而神秘。
我怀着失望的心情,走回别墅。
一边走一边回头张望,期盼着那辆车可以随时回到我的视野里。
然而,整条巷子里,只有我自己倾斜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好长,好长……
胸口刚刚涌起的热流渐渐冷却,我开始认识到自己的视觉和感觉可能都出现了问题。
再如此下去,我或许会变成神经质。
二十五岁,应该是个美好的开端,而不应该是一个颓废的。
不错,在这场感情结束的时候,的确对我有些不公平。
然而,感情的事,衡量公平与否从来都没有任何意义,只要你愿意,你觉得值得,就去付出。
只要全心全意地爱过,即使伤了,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毕竟,在这一年的时光里,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美好与甜蜜,他的一颦一笑,也足够我回味终生了。
在我关上大门的一刻,我仰头对着夜空说道:“小年糕!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不许你变丑,不许你生病,不许你不快乐……”
当江辰希从检验科走出来之后,面色是青的。
他并没有回到外科找我爸说这件事,而是直接来到了停车场,坐在了自己的车里,将事情都前前后后仔细回忆了一遍。
这样,一切都对得上了。
原来如此!
至此,他终于理解了裴瑾年坚持这样做的原因。
只是,这样的结果,太残酷,太让人难以接受。
今晚的江辰希比以往更加深沉凝重,一反常态地为裴瑾年开脱,让我摆脱心结,能够用平常心来看待这件事情。
让他这么一说,我郁结的心情倒有些开散了。
是啊,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就算不圆满,也要继续向前走。
我们永远属于未来,而不能一味地活在过去。
饱餐了香甜的生日蛋糕之后,江辰希起身离开。
我将他送出门口,他回身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小沐,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天天快乐,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心里烦了,闷了,尽管来找我倾诉,你所有的话我都爱听,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嗯,辰希哥哥,谢谢你来开导我,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送走江辰希之后,我关上了庭院的大门,回到别墅里,看见田姐正在整理餐桌,那二十五根熄灭的蜡烛已经横七竖八入躺在了没有吃完的蛋糕上。
忽而记起,自己刚刚吹来蜡烛时许下的心愿:但愿瑾年永远平安快乐!
这是最质朴的祝福,也是我内心真正的祈祷。
只要他平安快乐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怕这快乐不是我给的,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心心念念所求的,不就是他的平安和快乐吗?
如果,他和徐雪凝在一起,平安和快乐都有了,对我而言,就已经足够。
晚上十点,仍然没有一丝睡意,习惯性地来到三楼书房,电脑桌前那个熟悉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只有我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在黑暗里穿行。
露天观景台上,夜风迎面拂来,一阵清爽的凉意袭来,我的酒醒了大半。
我沿着雕花石柱爬到栏杆上,倚在横亘的扶手上,双手扶住冰凉光滑的石柱,身体的温度迅速降下来。
我并不是没有想过回芒果公寓,但最后还是没有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