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表明了态度,但桂元仍然没有走。
我在窗口看了几次,宾利还是停在原处。
而桂元却在车外,低头看着手机,看上去很有耐心。
他愿意等,就去等好了,反正我是不会出去的。
我绝对不会让裴瑾年的如意算盘得逞,说不见我就不见我,他让我上班我就去上班,我才没有那么听话。
现在这个时候,我心乱如麻,在家里什么事情也做不下去,百无聊赖,如坐针毡。
我第一次真实的感觉到,金子一样宝贵的时间,就像白水一样,从我手边溜掉,而我正在无谓的浪费生命。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人焦灼而崩溃。
于是我下楼用了早餐,精神和体力都恢复了一些。
已经过了上班时间,手机开始接连不断的响起来。
微信,短信,电话,轮番轰炸,基本上都是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向我来确认工作的。
我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爆炸,于是干脆关了手机,世界顿时安静了下来。
其实,迷乱的并不是这个世界,而是自己的心。
关掉了手机,却关不掉自己的意念,耳边依然回响着他们刚才的请示。
夏副总,我们的谈判团队拿下了1‰,对方已经妥协,这是个不小的进展,我们要不要马上签约?
夏副总,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已经发到您邮箱,整个锐丰的利润同比增加6,请您确认。
……
员工们都干劲十足,我这个副总却躲了起来,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但话又说回来,裴瑾年昨天已经跟我提出离婚,估计我这个副总做不了几天了。
真不知今天他让桂元接我上班的用意何在?不会是急着让我去和新任副总交接工作?
我鬼使神差的打开了工作邮箱,想象着会有一封醒目的人员变动通告邮件放在置顶的位置,告知全体员工:锐丰的副总换人了。
然而,除了上百封未读工作邮件跳出画面之外,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员变动通告。
而且看这些邮件的标题,有些工作已经到了不得不处理的节点,于是我便不自觉的一封一封打开来,仔细的审阅。
手机屏幕毕竟有点小,看邮件不太方便,我又跑到了三楼书房,打开电脑,不知不觉的进入了工作状态。
可是,有些工作可以用邮件直接处理,有些工作则只有电话沟通。
这一部分还可以应付,不过还有些需要当面交流或者通过视频会议,这在家里就很局限,难以实现。
干脆去公司算了,我关上电脑,准备下楼。
转念一想,不对,我凭什么听裴瑾年的?
他要我上班,我偏不去。
这时,另一个我又说:算了,不跟他计较,还是工作重要,就算他明天就罢免,我今天也要尽职尽责,我夏沐绝对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我换好衣服,戴上一副大号的墨镜,遮住了红肿的眼睛,走出家门。
短暂的纠结之后,我决定放弃自己开车。
一是眼睛的确很疼,心里很乱,很难做到全神贯注。
二是这种形式上的较量,根本没有实质意义,对于改善我们的关系,没有任何影响。
桂元见我走过来,连忙为我打开车门,我没有说一句话,默默的坐了进去。
一路上我一个字都没有说,裴瑾年想什么时候出现,就由着他好了。
工作真是一剂忘记烦恼的良药,到了公司没多久,我的全身心都被工作填充满了,根本没有任何空隙去想自己和裴瑾年的事。
临近中午时,江辰希打来电话,问我和裴瑾年谈的怎么样。
原来他还一直牵挂着这件事,他是担心我压不住火,又和裴瑾年吵起来。
当得知裴瑾年彻夜未归后,江辰希也不禁陷入沉默,闷闷的挂了电话。
这件事他可以不管的,夫妻间的事情,作为外人本不便插手。
可是现在裴瑾年也太过分了,居然要离婚,而且昨晚连家都没有回。
江辰希将病志扔在了桌面上,转身走出去医生办公室。
迎面走过来的护士莫飞飞感到有些奇怪,“江医生,是哪位患者有了情况?需要我帮助吗?”
江辰希脸色阴沉的一摆手,径直走向徐雪凝的病房。
莫飞飞在他身后摇了摇头:这人最近几天怎么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