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年,你确定吗?”徐雪凝把脸转向裴瑾年的一侧。
裴瑾年没有看她,只是望着遥远的天际,良久,吐出两个字,“确定。”
徐雪凝愁苦地叹了口气,一只手在脸上擦了几下,像是在流眼泪,声音接近哽咽,“你明明知道夏沐她很爱你的,这一点我也看得出来,所以才不敢面对她的眼神,我会不忍心。瑾年,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别哭了,雪凝,江医生说你要保持好的情绪,都怪我不好。”裴瑾年从口袋里取出手帕,为徐雪凝擦拭眼泪,“但这些天,我想来想去,只有这样的方式最直接,快刀斩乱麻,既然是事实,夏沐她早晚要面对。”
我几乎听见自己的脑子在咯吱吱运转的声音,看他们两人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是在讨论一件非常严肃的事。
他们在说什么?我要面对什么?
我忽然感觉,这段时间以来,裴瑾年反常的言行,一定与这件事有关。
而且,虽然亲为姐弟,他们现在的举止,是否有点过于亲密了?
当然,徐雪凝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走路时扔需要特别注意,裴瑾年扶她几下也没有什么。
不过,现在是坐在草坪上,也需要挨得这么近,甚至还搭肩挽背吗?
心中的疑惑让我不知不觉中放慢了脚步,难道,这些天,裴瑾年来医院看望徐雪凝,他们都是这样度过的吗?
我一面在心里迷惑不解,一面在不时的告诫自己:格局,格局!
徐雪凝那天已经答应冰释前嫌,而且裴瑾年从来也没有对徐雪凝动过心思,他们只是单纯的姐弟关系,是我想多了。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正准备向他们走过去。
却见这时的徐雪凝已经泣不成声,一下扑到裴瑾年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瑾年,我不想失去你,你不会离开我的。”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等着裴瑾年的反应。
按他以往的风格,一定巧妙的躲过,或轻轻地推开她。
然而,让我大跌眼镜的是,他竟然伸出长臂搂住了身侧的女人,任凭徐雪凝伏在他的怀里抽噎。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算别人说破了嘴,我也不会相信的。
就见裴瑾年又在徐雪凝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悄悄话,似是在安抚她,那其中的温柔让我由衷地嫉妒。
第二天,骄阳似火,天气有些闷热。
我让我妈煮了和上次一模一样的皮蛋瘦肉粥,装在保温饭盒里,然后开着车,直奔医院而来。
难得徐雪凝想吃,我没有理由不尽心。
虽然从前她害过我,甚至差一点要了我的命,这样的过节我甚至想不出可以原谅她的理由。
可是,当她从枪口下救出裴瑾年的那一刻,我便放下了所有。
这对我来说,就是此生最大的恩典。
就算我今生今世一直把她当佛祖一样供起来,我也愿意。
路上有些塞车,我担心徐雪凝等急了,所以特意在等红灯的空隙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告诉她,我晚到一会儿。
医院的停车场我并不陌生,轻车熟路的找到一个停车位置后,手里提着保温饭盒,急匆匆的往电梯的方向走。
走着走着,我突然间感觉好像有什么熟悉的东西,在我的眼前划过。
于是,我向四周望了望,在我的左前方,一辆淡金色的奔驰映入眼帘。
这种颜色的车并不多,而且,走近一些,车牌号清晰可见。
没错,正是裴瑾年的车。
原来他也在医院。
徐雪凝受伤之后,他没少来医院,只是,最近他的行踪对我保密,我也并不清楚他多久来一次。
因为我被锐丰的事缠住,难以脱身,所以便经常向裴瑾年打听雪凝的身体状况。
每次他都对答如流,所以我才想,他应该经常来才对。
上周末,我和裴瑾年一起来医院看望徐雪凝,并给她带了我妈亲手熬的皮蛋瘦肉粥。
没想到。徐雪凝这个吃遍山珍海味的大小姐,竟然对这种普通的粥念念不忘。
只是她当时并未提及,可能是不想麻烦我吧,所以才自己到处去买。
现在是实在买不到那种味道了,又特别喜欢吃,只好给我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