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纪婉月却没有被吓到,她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周全持枪走近裴智远。
裴智远的身体她是知道的。刚刚出院,还没有痊愈。
就算他不开枪,也未必经得住。
情急这下,她脱下高跟鞋,用力砸向周全。
不料周全却有所防备。一抬左臂,恰好抵住纪婉月的胳膊。
周全虽然瘦小,但怎么说也是一个男人。
相比之下,纪婉月的力量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她不但没有打到周全,自己也被震得双臂发麻,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这时,周全伸出左手,分别指向我,裴瑾年和裴智远,怒吼道,“告诉你们,谁也不要痴心妄想逃走,你们其中,只要有一人动了反抗的念头,其他两个人不会活过一分钟,听见没有?”
因为没有人回答,他显得更加愤怒,仿佛他要的,就是那种一呼百应的感觉。
他怄气一般地用枪口抵在裴智远的额头上,“我问你们听见没有?为什么没有人回答?”
对于他的狂躁,裴智远依然用轻蔑的眼神视之,“我们在你手上,你要杀要剐动手便是,何必多此一举?”
这样一来,周全顿时感觉自己像一个被耍的猴子,不但没有侮辱到别人,反而被其侮辱。
于是胸腔里的愤怒扩大到极点,他已经气得浑身颤抖,指着裴智远说,“好,好,好一个视死如归,那我就成全你!”说着勾下了食指。
“周全!你的资产是我查封的,有本事冲我来,别难为我的父亲。”
就在这时,裴瑾年突然喝住了他。
周全闻言,将目光扫了过去,在他们父子两人之间,辗转一圈之后,目光又落回裴智远的脸上。
然后他开始狞笑,“真是父子情深啊,既然如此,那么这第一颗子弹,到底先赏给谁呢?”
正在我们觉得他还有犹豫片刻的时候,他的枪口突然转向,对准了裴瑾年,没有一刻停留,直接扣动扳机。
“婉月,这样很危险,快躲开!”
裴智远也顾不上安危,冲过去想把纪婉月从枪口上解救下来。
周全见状,用力拿开纪婉月的手,重新将枪口对准裴智远。
脸上还是嫉恶如仇的表情,额头上的青筋暴跳,“裴智远,休想浑水摸鱼,我不会再信任你。”
裴智远依然没有理会他,转向纪婉月,嗓音深沉如沉睡的海,“婉月,既然他肯放你,就走吧,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纪婉月泄气地一甩胳膊,对裴智远怒吼道,“我才不用你谢,你快笨死了,为什么刚才不趁机制服他,难道你想他继续用手里这把破枪威胁你吗?”
作为大家闺秀的纪婉月,如今也不再注意什么形象,只是因为裴智远没有理解她的意思而感到生气。
而方才,她是暗示过他的。
其实,这个办法裴智远并不是没有想过。
刚才纪婉月死死地拽住周全的右臂,那一刻,周全是没有防备的。
如果这个时候扑上去,将他按在地上,或者是夺过他手里的枪,都是有可能实现的。
但是他没有,他担心慌乱之中伤了纪婉月。
毕竟那时,枪口是对着她的。
所以,他不敢冒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错失这个良机。
但他并不后悔。如果因此伤了纪婉月,即便是救了自己,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原来纪婉月不惜冒着危险,故意激怒周全,就是想寻求时机,救下裴智远。
她一语道破天机之后,裴智远自然感动,而周全听了却很受伤。
他像第一次认识纪婉月似的,不可置信地问道,“夫人,你刚才在套路我?就是为了救这个让你伤心的一辈子忘恩负义的人?”
纪婉月厌恶的看了眼周全,“你不值得我套路,我刚才说的全是真心话。从前我是错看了你,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的残忍。
无论如何,智远对你有恩,你居然可以认将仇报,向自己的恩人举起屠刀,你已经丧失了基本的人性,如果我我再与你为伍,那与畜牲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