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要往外走,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高跟鞋踏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嗒嗒”的响声。
“雪凝,是这里吗?”一个女人的声音。
“没错,就是这里,地址是全叔亲自发给我的。”徐雪凝回答道。
纪婉月狐疑的向里看了看,“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很不踏实,他找的到底是什么人,靠不靠谱?”
徐雪凝挽起纪婉月的胳膊,“姨妈,您就放心吧,全叔对您最忠诚了,再说您自己不是也见过托雷斯先生吗?”
纪婉月忧虑的轻叹了一口气,“周全我倒是不怀疑,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自己好像做错了,没做之前,心里很不平衡,现在终于做了,又觉得后悔,如果你姨父知道了,还不知怎么想。”
“哎呀,姨妈!”徐雪凝又劝说道,“既然您连离婚的准备您都做好了,当然不必再考虑别人怎么想了,难道你还等着姨父哪天把那个洛君柔带回家,您再灰溜溜地卷着行李被赶出家门吗?
到那时,您手里既没有资产,又孤身一人,真可谓是人财两空,看着那个女人鸠占鹊巢,又拥有着姨父的爱,您除了望洋兴叹,还能怎么样呢?还不如趁现在方便时,把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放在自己手里,这样才安心。”
纪婉月听徐雪凝这样说,心里稍稍安慰了一些,不过马上忧心忡忡了起来,“我就是担心哪天你姨父知道了,直接打电话过来问我,我都不知道怎样解释。”
徐雪凝把手提包放在沙发上,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长腿交叠在一起,“姨妈,您什么时候变的这样瞻前顾后了?你想想,姨父最近像丢了魂儿一样,满脸都写着他在想洛君柔。
因为那个女人终身未嫁的事,他心里极为内疚,这样下去,他回到那个女人身边的日子还会远吗?您和他这么多年的夫妻,他竟然能狠下这个心来,您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呢?”
纪婉月也在沙发上坐下来,“我总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主动把他推向了那个女人。”
徐雪凝换了个姿势,无限感慨的说道,“姨妈,姨父心里想着那个女人,是一种本能的吸引力,不是您推的。
你不是和那个女人当面较量过吗?姨父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就算你拼命的往回拽他,他也不见得能把心收回来,那种感觉我了解,叫做无能为力。”
届时,元旦时陵园里的一幕浮现在纪婉月的脑海里。
裴智远对洛君柔不是一般的袒护,尽管洛君柔对他很冷淡,但裴智远却像对待珍宝一样,将她捧在手心。
他看她时的眼神,深情而充满怜惜,那是对自己从不曾有过的。
经过了那一次,纪婉月的心彻底凉了。
她真的感到力不从心,无论自己怎样努力,在裴智远的心里,她都比不上洛君柔。
在洛君柔一个孤清的眼神面前,他和她相守的,那二十六年的岁月,瞬间变得一文不值。
这一切让纪婉月黯然神伤,而她的情绪,全被周全看在眼里。
多年来,纪婉月是孤独的。
这样的事,她又能对谁诉说呢?
在外人眼里,她是高高在上的裴夫人,养尊处优,风光无限。
可是心里的委屈,没有人了解,除了周全。
他愿意倾听她的苦楚。
到后来,周全会不自觉的把裴智远的一切事情说给纪婉月。
纪婉月当然也感觉得到,周全的心跟她是最近的。
她偶尔也会感觉到,周全对她有那么一点特别。
但因为周全从来不说过分的话,不做任何越界的事,所以纪婉月也会有足够的安全感,并且对他的信任度越来越高。
直到后来,周全给她提出了悄悄转移资产的建议。
起初,纪婉月很犹豫,也有些害怕,毕竟她和裴智远还没到那一步。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裴智远对洛君柔的思念有增无减。
有一次在家里,裴智远想让她拿件衣服。
口中唤的却是洛君柔的名字,而自己却全然不知。
从那天开始,纪婉月下定决心,采纳周全的建议,开始实施转移资产计划。
因为纪婉月觉得,在裴智远心里,锐丰是他一手打造的,现在他心爱的儿子裴瑾年又如他所愿,接管了公司。
而裴瑾年,又是洛君柔的儿子,因为母亲多年的冷落,势必不会对她有多善良。
与其与裴智远公开争取财产,不如暗度陈仓,先把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里。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悄悄的开始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