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瑾年点头,面色凝重。
江辰希低声问我:“裴先生是受到刺激之后才发病的吗?”
我点点头,也不好说太多。
“刚才心脑血管主任说,像这种带病的情况,如果外加刺激,是非常危险的。”江辰希又说。
“那……”我不敢想下去了,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一切平安。
后来,纪婉月和徐雪凝也赶到。
“你爸爸怎么样了?”发生了这样的事,纪婉月也慌了,跑到裴瑾年面前问道。
裴瑾年没有理会她,我想若不是这么多人在场,他恐怕不会给她留面子的。
纪婉月不认识我爸和江辰希,只是看到他们穿着白大褂,就抓着他们问:“医生,他怎么样了?到底有没有危险?”
我爸冷静地答道:“这位女士,请您保持安静,医生会尽力的。”
纪婉月很急躁,冲着我爸大吼道:“这些我都知道,但你不是医生吗?我不问你问谁?我想知道他的病情。”
江辰希见状走了过来,沉着脸说:“女士,我们不是心脑血管科的医生,所以回答不了你的问题。负责的医生已经在里面抢救,请您务必保持肃静,否则会影响到我们工作,我会请保安过来清场。”
纪婉月瞥了一眼江辰希,轻蔑的说道:“你胆子真的不小,看来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我一句话你工作就丢了,还有心情来清场?”
徐雪凝连忙走过来,低声对纪婉月说:“姨妈,您少说两句吧,他们不是这个科的,的确不了解情况。”
江辰希闻言,诧异地望了一眼徐雪凝和纪婉月,徐雪凝冲他递了个眼色,和纪婉月一起来到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不是这个科的,为什么要来这里啊?”纪婉月也很好奇。
“姨妈……”徐雪凝拉了拉纪婉月的袖子,低声说了几句。
然后,纪婉月不禁惊讶地看向我爸,还有旁边的江辰希,终于明白了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这时,急救室的门被打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疲惫地摘下了口罩。
裴瑾年立即上前问道:“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长辈们的事,我们本来不便参与。
可是,裴智远的身体状态实在太令人担忧,我们不敢离得太远。
卧室里长时间的没有动静,我和裴瑾年对视一眼,立即起身奔了过去。
卧室里,纪婉月站在地中央,头发散乱,气冲冲地不再说话。
而裴智远则半卧在床上,长久地着盯着地面发呆。
地上,青碧色的玉镯已经碎成几截,我认得出来,正是前几日我在裴智远的枕边发现的那只。
裴智远慢慢地起身,准备下床,裴瑾年赶紧过去扶他,却被他制止。
可我看得出,他的身体很不舒服,费力地俯下身,拾起地上的几段玉镯,小心地置于手心,表情沧然凄清。
“心很痛吧?”纪婉月幸灾乐祸地问,“你知道我有多讨厌这只玉镯吗?自从结婚那天开始,你就没日没夜地看这个东西,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中邪了,一个镯子有什么好看的,能成精吗?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你为她准备的定情信物,后来没机会送了,哈哈,那又怪谁,还不是你自己选的?难道是我拿着刀子胁迫你娶我的吗?如果当时我知道你已心有所属,怎么可能同意嫁给你,说到底,还是你欺骗了我。
这个东西我早就恨之入骨了,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玉镯都毁了,没想到你竟然随身携带,夜夜放在枕边,裴智远,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于纪婉月的控诉,裴智远像根本没有听见似的,只是专注地看着手掌里的几根断玉。
忽然他身子一软,倒在了裴瑾年腿边。
“爸!”裴瑾年连忙俯身去扶他,然而他已经双目禁闭,没有了知觉。
“沐沐,快叫救护车!”
“乔助理,药,我爸的药!”
裴瑾年将裴智远平放在地上,拿过乔助理送来的药,为他服下。
纪婉月见状,也吓坏了,急忙上前来扶,“智远,你醒醒!”
“放手!”裴瑾年低声喝住她。
纪婉月的手没敢落下,小声说道:“你干嘛那么大声?我只是想扶他起来,总不能让他在地上躺着吧?”
裴瑾年没理会她,只是专心观察裴智远的药是否已经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