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不动,执拗地任夜风吹散我的长发,也不予理会。
交给他来选择吧,我想以他现在的冷漠态度,像铁了心似的,就算我求他,也未必有用。
“还不快上车?”他站在台阶下面,回头对我说。
我没有说话,默默照做。
一路无话。
到了芒果公寓后,我没有等他,自行下了车,以免他只是送我回家,根本没有要上去的意思而造成尴尬。
我故意走得很慢,期望着他可以追上来,果然,我很快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直到进了电梯后,我依然不确定他要做什么,或许只是送我到门口,转身就走呢。
我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进了门,心紧张得如高考发榜似的,生怕他不进来。
我没有开灯,即使开关就在手边,我想如果他走了,那就一直这么黑暗下去吧,省得灯光把寂寞明晃晃地摆在面前。
“你粗心大意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只有两只袋子,就丢掉了一只。”裴瑾年将一只装着红枣的袋子拿进门来。
“依依说是送给我们两个人的,我不知道你的去向,所以只拿了自己的。”我手里拎着另一只袋子,借着门外感应灯的光,看着他。
“你觉得我不应该来这里?”他将房门关上,感应灯的光被隔在外面,房间内只有淡淡的月光。
“那为什么夜不归宿?”我抬头问他,如果光线充足的话,他一定会看清我布满眼底的些许忧怨。
“你担心了?”他放下手中的袋子,凑近我,仿佛要从我的脸上提取什么信息。
“没有。”我本能地否认,却苍白无力。
他双手捧起我的脸,端详着。
良久,我感觉他的气息逐渐不均匀起来,嘴唇也越来越近。
凭以前的经验,我知道,他想吻我。
这是原谅我了?
半晌,眼前一亮,他打开了吊灯的开关,全身充满着禁欲气息,“眼圈都黑了,早点休息。”
不吻了?
那是原谅,还是不原谅?
“那你呢?”我的意思是,你是留下来,还是要走?
“我还有张图需要修改。”说完径直走向书房。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不走了。
压抑了两天的心情突然阴转晴了,我洗了脸,还兴致勃勃地贴了个面膜。
剥开一袋洛依依送的金丝红枣,放进嘴里一颗,嗯,甘甜微酸,清脆可口。
吃了几颗,我往书房的方向望了一眼,计上心来。
书房的门半掩着,我把脑袋伸进去,裴瑾年正拿着尺在图纸上量来量去,浓密的剑眉因专注而微微地蹙起。
完美的侧脸杀!
我收了收口水,轻轻扣了两下门,闪转腾挪,小心翼翼地绕过放在地板上的图纸和画笔,来到他身边。
裴瑾年用迎接鬼子进村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警觉地问:“干嘛?”
我做出自认为很甜美的一笑,从袋子里拿出一枚红枣,递到他嘴边,“好东西就要分享嘛。”
他有些无奈地横了我一眼,默默吃下。
“好吃吗?”
“嗯。”他淡淡地应着,吃了好吃的,也不笑一下。
“再来一枚。”我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一连吃下几枚之后,我像有了惯性一样,还继续喂他。
他停住,盯了我几十秒,“你脸上的东西不需要拿掉吗?”
我猛地想起,自己的脸上还贴着面膜。
“哎呀!糟了。”竟然忘了时间,说明书上写着,超出时间起反作用的。
我慌乱起身想出门洗掉,裴瑾年一把将我按住。
不会吧?我脸上贴着这个东西,他应该对我没有想法吧?
事实证明,我的确想得太多了,他指着我的脚下提醒我,“再往前一步,图纸会被你踩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