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嫌弃地瞥了我一眼,端起咖啡懒散地呷了一口,“穿那么短的裙子,还搔首弄姿,你不会是打算相亲之后迫不及待地入洞房吧?”
本来我没想跟他撕破脸,毕竟我们之间的缘分也只是擦肩而过,可他这么侮辱人,我这火爆的脾气哪里还忍得住?
“啪”地一掌拍在桌上,技惊四座。
我站起身指着他,“你眼瞎,还是脑子有病?我什么时候搔……我是说,我穿什么样的裙子关你什么事?”
这下,无论是咖啡厅的服务生,还是坐在这里的客人,都向我们这边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我气冲斗牛地站在那里,在整个寂静悠淡的咖啡厅里显得尤其突兀,被人看了个外焦里嫩。
可是这个始作俑者倒是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得意洋洋地欣赏着我的怒容。
最可气的是,一个甜腻的声音适时地飘来,“哎呦,这不是夏沐吗?好久不见。”
众目睽睽之下,有一个身穿长裙的女人身姿摇曳地走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我的大学同学方晴,一枚典型的绿茶婊。
上学时仗着她做局长的老爸空目一切,我看不惯她的虚伪,没少怼她,再加上她用尽手段跟我抢李均益,我跟她之间注定不共戴天。
她本来是与几个朋友聊天的,我们互相都没有注意到对方,因为我的动静太太,才惊动了她。
以她的个性,怎么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高调地把我的名字秀出去,还不是故意为了让我出糗。
现在大家都知道我这个没有修养没有内涵的人叫夏沐了,说不定明天我就会成为云海市朋友圈的刷屏网红。
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我再转战她,无疑会让不明真相的人更加误会我,把我疯狗加泼妇的形象做实。
本来相亲遇上个欠扁的毒舌男,就够倒霉的了,偏偏又冤家路窄,方晴这个贱人杵在这阴魂不散,怎么破?
难道今天就是我夏沐的滑铁卢吗?
听说,世间所有的遇见都是久别重逢。
而我和裴瑾年的第一次相遇,源于我妈安排的一场乌龙相亲。
那时我是有男友的,叫李均益,是我的大学同学。大三时,他因成绩优异,被保送到牛津大学留学深造。
三年里,我们只见过一次面,好在如今是网络时代,语音,视频,随时随地,天涯若比邻。
我坚信纯洁的爱情可以战胜时间和空间,只要我们信任彼此。
但我妈却不这么认为,从李均益离开云海,踏上大不列颠群岛的那一天起,她就预言,李均益跟我分手是迟早的事。
还整天念经似的在我耳边唠叨,什么女孩子的青春也就那么几年,超过二十五岁就一天不如一天,像市场里被人挑剩的菜,不值钱。
为了将我成功地推销出去,她四处托人给我介绍相亲对象。
我当然不会同意,有了李均益,我根本没有心思去见别的男人。但反抗的结果,只能换来我妈变本加厉的唠叨。
如果历数中国武林功夫的话,我真心认为,我妈的唠叨绝对可以算作一门绝学,因为她发起功来真的要命。
时间久了,我从中总结出八字箴言:对付我妈,必须智取。
所以,这三年以来,我一面与李均益千里共婵娟,一面与我妈斗智斗勇。
七月盛夏,骄阳似火。
我按掉老妈一遍又一遍令人崩溃的电话,走进了那家名为“生如夏花”的咖啡馆。
一进门,我四下张望,靠窗的位置上,有个年轻的男人单独坐着,像是在等人。
多次相亲练就的敏感直觉告诉我,就是他了。
我迈步果断走过去,冲他大方地点头微笑,“来相亲的吧?”
不等他回答,我像回到自己家一样,把包包随意地丢在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开门见山,气势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