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白了苏沉的计划后,剩下的就好办多了。
从钢岩那里获取了联系方式后,诸仙瑶便回天香阁。
相比出来,回去显然要容易得多。
诸仙瑶回到天香阁后,化身找个没人注意的机会直接消散。
突然消失的诸仙瑶无可避免的会引发一阵惊慌,但没关系,因为下一刻诸仙瑶本人就从外面进来了。在众人眼中,这就好比一个不留神暂时走失了监督的目标,好在目标没有逃离,只是虚惊一场。
但是羽族们不会想到,真正的震惊还在后面。
当天空城还在被苏沉弄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寥业方面,大都已开始热闹起来。
“天空城遭遇荒兽袭击,二十万士兵战死,战略资源消耗无数。”
“羽神将夜擎苍战死,为目前已知最高阵亡将领。”
“子夜军团遭遇重创。”
“羽神教枢机主教战死七员。”
“传奇奥术师天弋阳战死。”
“镇国神器雷神炮因连续运用构件受损。”
“陷阵营全军覆没,十二台泰坦级傀儡损失六台,对营级傀儡损失近百。”
“大量资源损耗,预计碎阳炮黑煞针材料消耗殆尽,源石损耗数十亿。”
“源能妖市受到冲击,部分破损,飞行能力受限。”
“驭风龙舟损耗较小,但是三架王舟损失其一,据可靠消息判断,已无法修复。”
一条条关于天空城大战的消息雪花片般送到寥业国主李无衣的案上。
本来这也没什么,羽族大战,和寥业关系不大。
不过一个新的说法如今正在大都四面兴起,就是认为寥业应当趁此时机进攻羽族,捞取实地。
为此,请战的奏折也已开始出现在李无衣的案头。
今天,又是一份同样的奏折出现。
“……是故,当趁此良机,兴师出击,扬我国威……哼,真是说得轻巧呢。”
议政殿里,李无衣哼了一声,随手把手里的卷宗丢到一边。
议政殿是李无衣和他的内阁议政之处,内阁阁老一共二十七人,不过真正参与议政的只有三位,分别是相政王穰,相祭常荣和相军李如运。
其中相政一职主理政事,为百官之首。
此刻大相政王穰就坐在李无衣下首,微笑道:“国无战事,则军旅不兴,不奇怪。身为军人,热衷打仗本属正常,若军人畏战,反倒是有问题了。不过象现在这样,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集中性出现大批的出兵言论,到是有些罕见。”
李无衣笑道:“你也看出来了。最近这些日子,诸宸寰可是跳得很欢啊。”
旁边一名站立的年轻人奇怪道:“诸家不是已经和云霄国达成协议,获得商团资格了吗?照理应该反对战争才对,为什么这次会这么积极?”
年轻人叫李道谦,李无衣之子,也是寥业太子。
王穰回答:“诸宸寰的女儿诸仙瑶,听说被软禁在了羽族境地。”
李道谦忙问:“诸仙瑶?竟然是她?羽族为什么要软禁她?”
李道谦见过两次诸仙瑶,和李道鸿,当时便惊为天人,更对其有过追求。可惜诸仙瑶对他没兴趣。即便如此,和他弟弟李道鸿一样,李道谦对诸仙瑶也是念念不忘。
这刻听说诸仙瑶被软禁在云霄国度,立时高度敏感起来。
李无衣大为不满,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李道谦知道自己失态了,这方低头站了回去。
王穰倒没在意,只是摇头回答:“诸宸寰来找过我,按照他的说法,这是他们故意如此,为的就是找一个出兵借口。但我总觉得诸宸寰这老小子不实诚,没跟我全部交代清楚。只可惜人羽两族差异太大,我们的人在那边很难得到更多消息,所以我们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暂且相信诸老头是在为国家而不惜爱女,舍身为饵。”
李无衣哼道:“诸宸寰这个老小子,心思诡诈得很,他说的话不可信。我看,八成是诸仙瑶真的遇到什么麻烦,需要我们去救。”
李道谦一听就急了:“父亲……”
李无衣淡淡道:“你要是敢说救人,我就打断你的腿。”
李道谦立刻不敢说话了。
王穰笑道:“诸宸寰的确诡诈,不过天空城遭遇荒兽袭击一事已然确认是事实,如今出兵羽族,的确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而诸仙瑶,也的确是合适的出兵借口,在这一点上,诸宸寰没有撒谎。”
虽有利用嫌疑,事实却是事实。
像王穰这种老牌政治家不会在意自己被人利用这种事,只在意在此过程中,自己有没有足够的好处。
相比王穰,李无衣考虑的则更多。
“出兵简单,问题是出兵之后我们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李无衣手指轻敲台面,缓缓说道:“首先,若我们出兵,可能言必胜?其次,可能灭国?第三,我们能得到什么,又会付出什么?第四,若战事不利,于我寥业又会有什么样的影响?最后,我们的出兵,对其他各族各国,又会引发什么反应?”
这一连串问题,立刻彰显出一个政治家应有的胸怀与眼界。
即便王穰也被问的怔了怔,随后才回答道:“如果情报所言属实,羽族实力大降,则仅以战事而言,我国有极大胜率。但是要说灭国,绝无可能。”
天空城太强了,强大到连荒兽都能消灭,绝不是一个寥业就能打败的,哪怕它现在已受重创也是如此。
不能灭国,那么战争的意义就需要慎重考虑,毕竟要考虑到对方将来的报复。
此外,寥业一旦出兵,周边各国会如何?也是个需要考虑的问题。那些敌对异族会如何?甚至同为人族的其他各国又会如何?都是需要考虑的。
万一没处理好,寥业重兵出击,却被其他国家种族给抄了后路怎么办?
那乐子就大了。
总之,战争乃国之大事,都必须慎之又慎。
苏沉想要挑动寥业进攻来带给永夜流光压力,但是这个计划理论说起来完美,实际执行起来可不容易——国家大事,岂容你一个人说挑就挑的?
幸运的是,苏沉也没指望仅凭一个“羽族虚弱”就能说动李无衣。
政治可以是很大气的事,但执行起来,却往往龌龊卑劣得很。
一些简单的手法,就可以解决巨大的问题。
比如塞钱。
李无衣雄才大略,但他再如何智慧,也不可能看到诸宸寰给王穰塞钱的一幕,或者就算是看出来了,也只能装没看出来。
王穰同样不是笨蛋,他很清楚要说服李无衣,就需要拿出真正可以说动他的理由。
这个理由不能是谎言,不能是充塞之词,而必须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正因此,他在一开始说诸宸寰的目的时,甚至没有掩饰诸宸寰言语不实的事。
只有先让国主相信自己一心为公,后面的计划才好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