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说法,就是源技奥术这类东西,都有固定程式,我要释放一个电磁风暴,就必须先使用电磁风暴的源力模型,不可能我形成一个白塔折跃的模型而释放出一个电磁风暴。就算是天赋和本命也不过是大大简化了模型过程,其形成本身的方式是不变的。
但是法则力量不同,法则力量完全唯心,当你掌握了这力量后,就真正是天地之力为你所用,你想要什么,就单纯只需要想就可以了。源力模型出招技巧什么的,对法则是没有意义的。
不过这不是说你真的想做到什么就做到什么,法则有自己的对应特性,比如克雷西达领悟的是雷声法则,所以他就只能在这方面随心所欲,其他方面就不行了。
而要想做到这步,就必须先对源能力量掌握到极致。
所以说源能是法则的基础,这点到没错。
问题是源能巅峰到法则感召之间有一个巨大的飞跃,这个飞跃不是修行可以解决的,而只能是领悟,在领悟过程种感受到法则的感召,然后理解并掌握部分法则力量。
而这个过程,不是靠修炼和运算能得来的,只能靠天。
简单的说,看人品。
这也是克雷西达和苏沉之间最大的差异所在,因为苏沉认为,这种做法是不对的,从源能巅峰到法则感悟之间,一定有可以计算的通道。
双方因此发生争议。
作为已经感受过一次法则感召的克雷西达完全无法理解同样拥有法则力量的无名为什么会如此执拗于法则的可计算性。
他认为法则就是天地意志,是天地承认你的实力,从而降下的权柄。
这也是绝大多数法则领悟者共同的认识。
法则,即是天地法律,故名法则,亦即权柄。
掌握法则,便如掌握法律一般,是这天地间最为崇高的存在。
这样的权柄,怎么可以去计算、研究和自己获得?
不,那只能是上天给予。
克雷西达要苏沉计算的,不是自己去争取的方法,而是如何更好的“讨好”上天,从而获得更多的感召。
但苏沉显然不如此想。
他始终坚持认为:法则可以通过计算获得。
之所以以前的人没获得,那只是因为他们的研究还不够深入,计算还不够。
在这一点上,就连帕特洛克都觉得苏沉有些走火入魔了。
他叹气道:“法则的力量是天地本源的力量,你要计算它,那就等于去算计这片天地。”
苏沉回答:“正如你所说,这不容易,但不容易与不可能却是两码事,对吗?”
帕特洛克立刻无言。
没错,不容易与不可能终究是不一样的概念。
苏沉又道:“源能与法则的区别,就象是已知与未知。要想探索未知,就必须先站在已知的巅峰。这本身就是这世界给我们的提示,当你对已知的力量掌握到足够层次,你便可以去理解它,计算它。所以不要被那广阔的未来所迷惑和吓倒,我所需要做的只是一直走下去,永不停歇……”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一年。
这一年里,苏沉就呆在万毒山禁地,没出过禁地一步。
他的源戒里带有大量的水粮,毕竟当初来的时候,他就做好长期被追杀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被困在这里。
而研究一旦开始,更是很容易就会忘记时间。
如今一年下来,苏沉对法则的理解明显提升,最典型的就是他的空间能力,已经又有了质的变化,无论跳跃的距离和范围感觉都有大幅度增长。
之所以是感觉是因为苏沉现在没法试验——万一跳出禁地,又突破不了克雷西达的封锁,乐子就大了。
也正因此,苏沉也不知道自己现在面对克雷西达的封锁会如何。
但不管怎样,在未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苏沉不打算尝试强突。
而且他也舍不得。
有一个传奇大奥术师陪着做研究实在太好了。
而且这两人本身也是互补型的。
苏沉有灵魂晶脑,擅长推理,分析,克雷西达则擅长验证,他是传奇大奥术师,苏沉的很多想法只有他能实践。
所以一来二去,两人倒成了好搭档。
一段时间下来,克雷西达明显发现自己瓶颈松动的越来越厉害,最近已明显有要突破的迹象。传奇大奥术师再突破是如何,谁也说不清楚,应该还是传奇,层次不会有太大变化,但是实力肯定又是一次飞跃。
实力到克雷西达这种层次,突破一次都是极其恐怖的,所以克雷西达对苏沉也是充满希望。
“我昨天试过了无名小友的猜想,你对电磁风暴的推导是正确的,不过在实际运用上,还有一些问题……”万毒山中,克雷西达向苏沉“汇报”着自己的试验结果。
山洞里,苏沉则在一张台子上写写画画着,山洞里还有不少生活用品。大部分的生活用品都是克雷西达给他的,只要不涉及到逃跑需要用到的东西,克雷西达都会尽量满足他。
克雷西达给了他实验结果后,苏沉就进行下一步推导,灵魂晶脑让他的运算速度超快,苏沉总会选择其中一些推导方式给克雷西达,交给他验证。
在这个过程里,苏沉并不会把自己考虑到的所有东西都给克雷西达,其中一些是在将来留给自己实验的;同样的,克雷西达得到的实验数据,其实也不会全给苏沉,大家都留了一手,却又尽可能的不影响对方的正常工作。
而在这方面,苏沉藏私的明显比克雷西达多。
到不是说克雷西达人品更好,而是在他的潜意识里,苏沉是逃不出去的,所以保密需求也就少很多。他留下一些秘密,更多的是为了证明自己有防范之心,属于习惯,而非他所认为的需求。所以许多当时留下的秘密,后来看看好像卡住了苏沉,就又重新交给他。
这刻得了克雷西达的信息,苏沉停顿了一下,将结果记录下来后,道:“知道了,和我判断的差不多,回头我会改良运用方式。”
克雷西达对此并无疑问,一年时间,已经足够他了解这个无名对手了。
但是他也没就这么离去,而是道:“无名小友,一年时间过去了,你带的水粮还有多少?可要填补?”
“不多了,不过你送的东西就算了吧,我可不敢吃。”苏沉笑道。
克雷西达便叹了口气:“小友你这又是何必呢。过去这一年,你已经证明了你的价值,我可以保证你出来后绝不会杀你。恰恰相反,我会将你待若上宾……”
“只是再也不能离开,对吗?”苏沉反问。
克雷西达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