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轻呼,是因为就在那个时候,他发现自己眼前的空间出现了扭曲异象。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状况。
当死离全力前冲的时候,与他的须弥之空不断碰撞,苏沉眼前竟然泛起一道道奇异的波纹。
这种波纹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它象光一样扭曲,闪耀着奇特的光彩与色泽,就好像是在告诉苏沉,这里有一个全新的世界。
毫无疑问,这是个伟大的发现,虽然苏沉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能感觉到,这绝对是触及到空间之秘的存在。
如果说别人是战斗时爆种,那么苏沉就是战斗时爆视。
当年暴族战场上,他发现了源力的流动,让他得以无视源力乱流而战斗,而现在他又得以更进一步,窥视到空间之秘。
这个发现让他兴奋不已,连带着对杀掉死离的兴致都大大降低——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死离就这么强冲硬突下去,好让他多多观察。
微察之眼火力全开,将自己看到的每一幕迷离景象都记录下来,以便于回去分析。
于是他开始有意识的控制须弥之空,尽可能给与死离机会,却又不让他真正逃掉。
死离显然没意识到苏沉的心态,他只觉得自己看起来就快要成功了,那封禁他的空间已出现了些许松动,也许再加把劲他就能冲出去。至于苏沉,他现在似乎被某件事吸引了注意力,很好,就这样,就这样,全力冲击!
死离不顾一切的全力猛冲,豁出性命的冲击着这片空间,激荡出越发斑斓的彩光。
当然,这彩光也只有苏沉才能看到,也只有在苏沉的眼里才有意义。
“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苏沉眼中闪耀出迷离的色彩。
他在观察,也在理解,更在分析。
许多原本不懂的关节在这一刻看到这冲撞后,一下有了巨大的理解,许多不明白的事物也终于在这刻豁然开朗。
当你能看到别人不可见之事时,你的视野注定就比别人高出一筹。
是的,就是这样。
苏沉在心中大喊着。
死离还在冲撞,激扬的心却渐渐沉淀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冲不出去?
无论他怎么努力,外围总有一层薄薄的膜在裹着自己,明明他只要加把力就可以出去,却偏偏就是捅不破这层膜。
这让他彻底绝望了。
人一绝望,气就会泄,斗志消减,力量也随之变弱。
刚刚还光耀四方的莲台骤然间暗淡下去,一层层消减,澎湃于死离身上的气势消退无踪,须弥之空也因此恢复了冷静,却没有进一步压制死离。这本就是个弹性空间,你若不强冲,断不至伤害到此地步。只可惜死离就算明白,也不会去做。
当一切安静下来的一刻,死离的脸上现出一层灰败。
那是力量耗尽后生命枯竭的光泽。
“果然,你的实力也就是到这一步吗?”苏沉叹息一声。
他不是叹息对手强,而是可惜对手弱。
在同境界上,如果不是象楚家那样的荒血对手,那么其他对手真的只是一招死的地步。
也许要不了多久,就是荒血,原血家族,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了。
不过现在的苏沉没有一点成功的兴奋,还沉浸在刚才那巨大发现的喜悦中。
死离怔怔地看他:“你……”
苏沉道:“你知道吗?空间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名词。”
“什么?”死离不解。
“它是有实质的。”苏沉很认真的说。
死离瞪大着眼睛看他,他不理解,不明白,苏沉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戏耍我吗?”
他艰难吐声,然后腿一蹬死去。
“我是很认真的在说这个。”苏沉以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道。
是的,他的确是在非常认真的说这个。
空间,是真实存在的,它不是虚无缥缈的唯心名词,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只是就如风之于人一般,空间更加的虚无,难以把握。然而正因为它有实质,所以它才可以被打破,才可以被穿过,才可以有那种种神奇不可思议之事。只是那时候的人们虽然能够运用,却未必理解这一切,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正因此,历史上虽也曾经有人提出过这类假想,却从未有人证实过。
直到今天。
如此伟大之发现,在本质上甚至更超过人族无血冲击的法门,但可惜当苏沉说出来时,换来的只是一句你在玩我吗?
这或许就是层次的差距吧。
作为世界真理的聆听者,级别不够,听了也便只是白听。
死离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不管怎么说,是你让我发现并意识到了这一点,我该感谢你,就给你留个全尸吧。”苏沉说着手一挥,已将死离的尸体收走,准备带出去葬了。
这次他却是对死离的血脉都不感兴趣了。
是的,速度血脉而已,能和直接掌握空间本质相比吗?
当然,苏沉看破不代表理解,理解不代表能用。
但只要悉心研究,苏沉肯定能突破。古人们在假想基础和凭感觉捉摸上都能开创出种种源技,他苏沉有了更加具体的资料难道还做不出更伟大的开创吗?
苏沉对此很有自信。
一场战斗,一名摇光死亡,然而这一切发生的都无声无息。不是因为原光战堡无能,只是因为苏沉杀死离杀得太轻松,根本没掀起一点风波。
解决了这件事后,苏沉正打算去找帕特洛克,突然间灵机一动,看向四周。
他刚刚领悟空间的真实本质,心有所感,身有所破,连带着微察之眼都随之提升,看周边万物就能感觉到空间存在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