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是去哪?”看车慢慢往郊外方向开去,我有些诧异,因为下午要开庭,作为冯笑笑的朋友怎么也得去庭审现场看看。
“贺老六约了那个叫冬瓜的见面,跟踪的那队传回来消息,似乎还约了别人,我担心徐子铭会不会突然现身,虽说可能性不大。”
刘队的说法吓了我一跳,不过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太可能,就凭贺老六这专门替人擦屁股的身份,徐子铭有什么必要冒险见他,除非贺老六用证据的事威胁他,不过这更说不通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碰头的地点约在郊区,这本身就说明一些问题。”刘队又补充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知道刘队做事一向谨慎小心,特别关乎徐子铭下落这种大事,更是要做到万无一失。
四十多分钟后,车停了下来,这里早远离市区,离杭州已经不远了,下了高速之后,上了一条支路,从指示牌来看,前方一公里处有座高尔夫球场。
“高尔夫球场里有家私人会所,贺老六就在里面,我们的人进不去,只能在外围监视。”
高尔夫球场?会所?贺老六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与人碰头,想想那个略显邋遢的老小子,怎么都不觉得与高尔夫球场与会所能有什么交集。
“难道徐子铭真会来?”我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刘队刚准备说什么,他的手机响了。
“什么?!”电话一接通,他就猛地站起身来,然而忘了这是车里,脑袋砰的一声撞在顶棚上,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继续监视!”刘队挂了电话,我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动,脸色涨得通红,“徐子铭!真的来了!”
其后几日,关小琴等人每天都拿着那份协议来场子闹上一回,冯笑笑自然寸步不让,结果人心浮动之下,几个场子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如此一来谣言四起,再在某些人暗中撺掇之后,不少员工纷纷辞职,恶性循环之下,更多的人开始寻求退路。
眼见形势越来越不妙,冯笑笑亲自出马安抚,先是把几个场子的中高层管理人员叫到一起吃了个饭,饭局上除了答应提高员工的待遇之外,还准备把某些权力下放,说白了就是给了中高层管理人员更多的赚钱机会。
冯笑笑的努力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在这次饭局之后的第三天,便有中层管理人员递交辞呈,紧接着便是几个场子的主要负责人准备离开,就像雪崩一样,根本无法阻挡。
不用说,这事姓郁的肯定脱不了干系,在他看来能兵不血刃令冯笑笑知难而退最好,要是把这种事对簿公堂的话,从起诉到审理,绝非是一朝一夕能有结果的。
一气之下冯笑笑直接让几个场子暂时歇业,是打定了主意与对方斗到底了,十多天后,江南夜总会连同另外几家酒吧,委托一家律师行发来了律师函,冯笑笑看都没看就丢进了垃圾桶。
于是对方终于诉诸于法律手段,起诉冯家不履行合约。
按正常程序来说,这种商业起诉没一两个月是进入不了审理阶段的,没想到事实再次狠狠打了我的脸,才刚过了一周,法院那边就确定了审理时间,一直没当回事的冯笑笑才着急起来,赶忙请了辩护律师。
都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可我觉得眼下已经被人牵着鼻子走了,而且那份协议私下找人鉴定的结果也出来了,并非伪造,这样形势就更加不利了。
这些天我并没有在一旁指手画脚,作为朋友我可以帮忙,可关乎冯家的产业归属问题时,终归需要冯笑笑自己做主的。
冯爷的遗体暂时还安置在殡仪馆那狭小冰冷的空间里,后事的料理一拖再拖,冯笑笑的心思我明白,她是不希望父亲死不瞑目。
在hp区法院正式开庭审理这天,刘队那边也传来消息,在家里窝了半个月的贺老六终于有所行动了,先是头天晚上给一个外号叫冬瓜的打了一通电话,约了今天一起吃饭,然后早上天没亮就出了门,出门前还带了不少现金,听刘队的意思,足足有二三十万。
再次见到刘队的时候,我几乎没认出来他,胡子拉碴人瘦了一大圈,脸上有些浮肿,一双熊猫眼眯成了两条线,没说几句话就哈欠连天。
看来这半个来月的监视工作让他的身体透支了不少,这让我有些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