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完这盘棋再说。”老头诡异一笑,指着棋盘说道,以前下棋是耍赖悔棋,现在竟然改成攻心为上了,有葶苧的事挂在心里,我那还有对弈的心思,这盘棋自是被杀的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不到二十分钟就只剩个光杆老帅了,无奈之下,只能弃子认输。
老头哈哈一笑,也放下手中的棋子,朝屋内一指说道:“走,吃饭!”
说完也不管我呆滞的眼神,起身朝房内走去,说好的这盘棋下完告诉我葶苧的消息呢?我感觉又被这老家伙狠狠的玩了一把,哀叹一声,只能跟着进了屋。
陈阿姨今天准备了满满一桌子菜,有荤有素,中间还摆了一瓶酒,怪不得胡老爷子电话里急吼吼的非要让我来,感情这还真是开荤啊。
平日里因为身体的关系,这老头一年半载难得吃回肉,更别说喝酒了,这几个月来倒是沾了葶苧和我的光。
“陈阿姨,今天怎么弄这么多菜?跟过年似的。”我笑着赶紧帮忙摆好碗筷,又从厨房取了几个喝汤的小碗,之后才拉开椅子坐下。按照年龄来算,我应该叫句陈奶奶的,可这两老人都不乐意,说是听着太老了,没辙,如今只得主动给自己升了一辈。
“过年过节也没这么丰盛过。”胡老爷子垮着脸说道。
“你要是不满意,这顿就别吃。”在陈阿姨的气势面前,胡老爷子登时偃旗息鼓下来,赔着笑拿起快起夹了一口菜,刚塞进口中就伸出大拇指赞叹不已,拍马屁拍到这份上也是可以的了。
“宁浩,多吃点,以后没事了就多来走动走动,我们老两口平日里安静怕了,这回去了趟bj,看人家各个都是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更是觉得……唉”陈阿姨面色一暗,竟有些说不下去了,关于胡老爷子家里的事,我知道的不多,看这样子是年纪大了,身边又没儿女陪伴,难免有些伤感。
“陈阿姨放心,只要您不嫌烦,我肯定隔三差五就来混饭吃。”不管能不能做到,起码不能伤了老人的心,我拍着胸脯说道。
“好,好。”陈阿姨笑盈盈的给我夹了满满一碗菜,冲着胡老爷子使劲使了个眼色。
“咳咳!宁浩啊,你既然有此心,那么不如……唉,你看你陈阿姨也这年岁了,有些话她也不好意思开口,我呢就卖一回老脸,你看你认个干妈如何?”
“啥?”惊的一口饭险些吞进气管里,呛的我拼命咳嗽。
再次见到胡老爷子的时候,如以往一样,这老头早早的就在院落中的石桌上摆好了棋盘,就等着我到来之后与他杀上几盘了。
说来也怪,明明两人都是臭气篓子,特别是这老头,不仅棋艺差,还会悔棋偷棋子耍赖,可每每杀上几局时,又有点棋逢对手的感觉,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乐在其中不足为外人道也。
与往日有点区别的是今天小院里静悄悄,若非那摆好的棋盘,我还误以为家里没人。
我没有急于进屋,而是在石桌旁坐了下来,盯着那副棋盘发呆。
“炮二平五!”忽然,熟悉的声音从房内传来,我没有抬头,微微一笑,帮老头架起了当头炮。
“上马。”帮老头走完,我又拿起黑子走了一步。象棋起手有句俗语叫:当头炮,把马跳,作为业余爱好者,这算是最常见的开局之一,虽说当头炮有利于占先机,可也束缚了中后期的布局,只是我和老头的水平都在那摆着,即便如此也常常中后期杀的难解难分,乍看上去还真跟高手过招似的。
胡老爷子慢悠悠的走进小院,片刻后于我对面坐了下来。
“感觉如何啊?”
“这才刚开局,哪有什么感觉。”
“你这小子,谁问你下棋的事了,我是说你这一个来月的经历,感觉如何?”
我这才听明白老头问的是什么,抬起头来认真的想了想后说道:“一言难尽,幸好沉冤昭雪!”
“哟,体会还挺深刻吗?”老头从棋盘上拿起一个棋子往前推了一步,是枚卒子。随后接着说道:“别太小看了这枚棋子,放在整个齐局里看似最无关紧要,可走到最后却往往能成为左右整盘棋局胜负的关键。”
老头说起话来一向云山雾罩,让人听着费解,还得开动脑筋去想,才能略知一二。
“老爷子,您就别打机锋了,我这回可是风餐露宿还差点丢了小命。”我苦笑着跟着走了一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