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找家酒店好好睡一晚,洗洗澡收拾收拾,不然明天又要被那老家伙耻笑。”眼瞅着天擦黑了,司寇岚忽然说道。
十多天下来终于不用在野外度过漫漫长夜了,我反而觉得有些怪怪的。
一家门脸不大的宾馆,号称四星级,里面的设施也就农家乐的水准,前台倒是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看我一身乞丐服的样子时皱了皱眉,这让一直担心会被会已经被通缉的我暂时放下心来。
好好洗了个早,也不知道冲掉多少灰尘,整个人跟脱胎换骨了似的。
躺在柔软的床上,想到明天就能见到夭小妖了,发现自己还是有些激动的,原本认为武夷山这么大,要想找个人与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没想到路上碰到司寇岚与点点这对师徒,恰巧这两人又是去拜访夭小妖与她师傅的,这种买彩票中头奖的几率都被我碰到了,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沉沉的睡去,一夜无梦,直到第二天中午前台打电话来我才被吵醒。
“那老少二人走了?”等我收拾好敲了半天隔壁的门也没人开之后,跑到前台一问才知道,司寇岚和点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我刚想追出去就被前台拦住。
“先生,您还没结账呢。”
“结账?结什么账?”昨晚入住的钱早就付过了,我有些莫名其妙。
“那位老先生走的时候从店里拿了两瓶酒一条烟,说是您付账,一共一千七百九十块。”前台笑盈盈的望着我,我这才注意身后不远处站着两个壮硕的年轻人。
我靠,这老东西最后竟然坑我一把!
我并不知道sz离武夷山具体多远,可地理概念还是有的,需跨过整个浙江,估摸怎么也得有个五六百公里的样子。
成年人步行速度一小时也就五六公里,每日走上六七个小时已是极限,这一天下来也就不到四十公里,要走完这五六百公里的路程,岂不是要十多天。
开始的时候我还雄赳赳的在前面大步而行,两小时之后就只能远远的缀在后面了,于是就变成了点点师徒时常要停下来等我一阵,尽管心中一百个不服,可总归要靠实力说话,走到中午时分,双腿像是灌了铅,脚底更是火烧火燎的,好不容易赶上坐在路边歇息的老少二人,脱下鞋子一看,脚底已经惨不忍睹。
“老爷子,您确定要走着去武夷山?又不是去朝圣,不需要这么虔诚吧?”我呲牙咧嘴的瞅着脚底板的水泡,想想再这般走上十多天的话,估计这双脚也就废了。
司寇岚瞥了我一眼,笑容有些奸诈:“再往前几十里地有车站,要不让点点这丫头拿上身份证去买几张票,咱们坐车去?”
“好啊……”话刚出口,我就意识到有些不对,稍一琢磨之后便颓然下来。怪不得这老头笑的如此奸猾,原来是打定了我不敢拿身份证出来买票。
“我和师傅都已经走了十多天了,等你习惯了就不觉得累了。”点点从包里摸索了半天,竟摸出一卷针灸用的毫针,也就是俗称的银针来,不由分说便拽住我的脚,也不嫌汗臭味,捻起一根银针,蜻蜓点水般在我脚底戳了几下,接着又在脚趾间刺了几处,整个脚掌立刻变得发麻,再过一阵,酥麻感过后,脚底舒服了许多。
我正惊疑不定,司寇岚在一旁发话了:“丫头,你再给他看看肩膀,不给治治下午又得路上等他,有这么个累赘跟着真是让人不省心。”
我不知道这老头是怎么看出我肩膀受伤的,不过对点点这丫头的能耐有了新的认识,小小年纪针灸手法极为熟练。我偷偷瞥了一眼司寇岚,看来这老头的本事不全靠那张嘴。
点点虽是个女孩子,却不避讳,直接让我脱了上衣,当看到我青紫的左肩时,眉头一皱:“都成这样还逞能背包?”
我挠了挠头讪讪的笑了笑。
“男人吗,都喜欢逞能,却不掂掂自己斤两。”司寇岚坐在路边的田埂上,瞅着地里刚刚抽芽的冬小麦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翻了翻白眼,也不知哪里得罪这老头了,一路上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时不时还要讥讽几句,若不是迫于无奈,我早和这老头子说拜拜了。
肩头突然有些刺痛,点点这丫头开始施针了,也不知怎的,对她我倒是出奇信任,换了几次针后,最后肩膀开始发烫,我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有腥臭味的黄色液体从皮肤中渗出,才一会的功夫,青紫色已经淡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