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中我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到一副火热的身躯在紧紧与我贴在一起,又有湿冷的东西滴落在胸口,凉凉的。我隐约听到了轻轻吟唱,像是从遥远的山那边传过来,又像是在耳边低吟,婉转起落。其后又有女子的哭泣声,似喜似悲,似怨似愁,声音是那样的熟悉,我苦苦的想,却记不清是谁。
整整一夜,我都在梦境中挣扎。
第二天直至午后,我才被前台打来的一通电话吵醒,挂了电话我猛然回忆起什么,急忙朝身旁看去,那里空落落的没有人影,只有枕边的几根长发,在提醒着我什么。
姐姐走了。
然而那到底是不是梦?我想知道,又有些害怕,我慌乱的取下早已被吹干的衣服,匆匆套在身上,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甚至连再看一眼那张床的勇气都没有。
这天之后,姐姐突然与我开始保持距离。那晚的事我与她都闭口不提,至于那晚到底是个梦还是真实写照留在心底的烙印,或许已经不重要了。
整个夏天都极为闷热,让我时不时想起一年前初见姐姐时的情景,一袭白裙,以及那抹意味难明的笑容。
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了,经常彻夜的咳嗽,我曾劝他找份轻松些的工作,毕竟如今我也能补贴一部分家用,可他总是摇头,说趁着身体还行,再干几年。
继母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像是提前进入了更年期。无论是情绪,还是身体,在找不到一个合适渠道宣泄的情况下,每日都处在暴走的边缘。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进行下去,可奇怪的是,等夏季快要结束的时候,继母的火气开始慢慢熄灭了,她每日都不厌其烦的问姐姐何时去大学报到。我忽然意识到,姐姐离开后,继母再也没了顾及,那我……
我希望时间能走的慢些,可夏天终归过去了。
姐姐带着微笑登上了去s市的列车,我本想送她到学校,却被她婉拒,与她一起去的是继母。我只能与她挥手告别,并告诉她一定经常去看她。
我也迎来了高二生涯,开学第一天,就听到几则消息。
余姚订婚了!这消息简直爆炸,虽说这丫头大我半岁,已经年满十八,可怎么说也才是个高中生,怎么突然就订婚了?
一番严刑逼供之后她才吞吞吐吐告诉我实情,原来最近几个月一直追她的那个官二代,与她家颇有渊源。爷爷辈乃红军时期红一方面军同一连队的战士,后来经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所以两家一直走的很近。
到了余姚这一辈,正好两家的孩子年龄相仿,那位官二代又对余姚死缠烂打,于是长辈间一说和,就给盯了这门亲事,说是等了大学毕业后再正式操办。
“其实我是反对的,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娘娘腔,等我上了大学,一定要找个英武高大的,直接甩了那小子。”
余姚红着小脸说完,又逼着我发了毒誓绝不把这事透露出去才罢休。
第二个消息就是柳主任被调走了,从市重点调到郊区一所小学当年级主任,虽说平日柳主任给人的印象就是刻板教条,永远一副冷漠脸,可为人还算不错。
这次的人事调动表面上说的冠冕堂皇,可谁看不出来,柳主任给人腾了位置,这里面要是没有肮脏的py交易实在说不通。其实这种事在古代就常见,官员得罪某些大人物之后多半就会被流放到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混吃等死。不知怎的,我总觉得柳主任这事多少和我有些关系。
还有一则消息就是让我有些担忧的了,很久没有消息的虎子突然收购了asiabe,而且听说还是以一个非常优惠的友谊价,以asiabe如今日进斗金的经营状况来说,任谁都不会把这能下金蛋的母鸡转让给别人,我不知道虎子是怎么做到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定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
不过这样一来,我就要在他的手下工作了,这让我有些难以接受,我即便再大度,也不可能在曾出卖过我和姐姐,差点害死我两的人手下干活,所以我决定晚上就去asiabe辞职。
中午放学的时候,姜平突然找到我,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姜妍,自从上回卓赟那件事之后,我与这两人基本不在来往,偶尔在校园里碰到,也是装作陌路。
对于姜平当时的选择,我是可以理解的,其实就算他那会站出来为我仗义执言,可能也改变不了什么。
于今天这兄妹两联袂出现,我实在弄不清他们的来意。
“中午一起吃个饭,想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姜平见我皱眉,也就开门见山了。
“介绍朋友给我认识?有这必要嘛?”我瞥了一眼姜妍,她似乎已经从那晚的事情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倒是比最早那个站在姐姐面前嚣张跋扈的小太妹看起来温婉了许多。
“这个朋友外地来的,指名道姓要见你,所以……”姜平似乎有些难言之隐,说起话来吞吞吐吐,倒是一旁的姜妍看不下去了,接口道:“宁浩,这事算我们兄妹求求你,我父亲的公司这两年来经营不善,如今举步维艰,这次要见你的人,正准备和我父亲的公司签订一份注资协议,只是他最后突然提出个要求,要见见你,否则那协议……”
“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要见我还需要这么拐弯抹角?”姜妍的话并未打消我心中的疑窦,反而令我愈发的好奇。
“这,我们也搞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对方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否则我们也不会厚着脸皮来请你了。”姜平苦着脸,看样子这事他还真是不知情。
“求求你了……”姜妍看我还在犹豫,眼睛开始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