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卓赟的老子,那位政法口的大人物,的确,从当晚那胖警督处理现场的态度就能看出,若真如葶苧所说,我这条小命还真说不准就交代了。
我对着电话傻笑了两声,算是默认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可能出事的?”这是我一直没有想明白的地方,远在千里之外的葶苧是怎么掌握到我的行踪的。
“这你就别管了。”
我的倔脾气又上来了,虽说我明知这丫头对我绝无恶意,甚至还三番两次帮了我,可被人掌握行踪的感觉总归有些怪怪的。
所以我陷入沉默。
“瞧你这小心眼,我可没兴趣找人跟踪你,好了,告诉你也无妨,上回你停车场搅了别人的好事,又毫发无损的从派出所出来,真以为就万事大吉了?我只是叫人帮我留意一下,再详细的就不能和你说了。”
她说的挺随意,可我知道这其中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有没有想过以后的路怎么走?”葶苧的话突然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今后的路?这个问题让我陷入沉思,我突然发现这么久以来,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就一学生,除了吃饭睡觉学习,还能干什么?往好听里说,还有梦想,可那都是遥远将来的事,离我现在似乎远了点。”思索了半天,我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遥远的将来?你真觉得那很遥远?”可能我的胸无大志与得过且过让葶苧有些失望,她的语调突然拔高了许多。
“那么我对你所谓的遥远将来有一些建议,
以后你若想经商,可以去你隔壁的那座城市,足够的大,充斥着各种野心,任你如何折腾也不会过界。
若想从政,我劝你向北,若是不怕侯门深似海的话,这里就是最佳选择。
若你选择留下来,其实我不建议你做这种选择,那你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眼下的你就像一枚过河卒,只能一往无前,没有退路可言。
无论你选择哪一条,我都支持你,不过我的支持帮助注定是有限,而且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因为对我而言,你就是一位我觉得还不错的朋友,对于朋友的支持,不能无限度的。”
葶苧一口气说了很多,我认真的听着。
“自己的路还是自己走吧,你偶尔帮我看着点,别让我走着走着掉沟里就行。”心情已经不如先前那般轻松,可我依旧开着看似轻松实在沉重的玩笑。
“去沟里捞你可不止一回了,现在我还能站在岸上,你可别指望着哪天我会亲自跳下去救你,真到那种地步,我会转身就走的。”
“我明白!”
“最后还要提醒你一句,别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你的麻烦还在后面。”
“什么意思?”我心中一紧,急忙问道。
“你真以为姓卓的就这么轻易会被定罪?还有那个叫虎子的,这次出卖了你姐弟两,已经结下了仇。虽说你一个学生对他来说不会带来什么威胁,可这号人物道上混久了,任何可能对自己不利的人和事,都会想方设法扼杀的。无论你愿不愿意承认,现实是如今黑白两道你都得罪了,而这一切你都得去面对。”
“虎子那边我不知道,可卓赟应该逃脱不了法律制裁,就凭当晚那段视频,他也辩无可辩。”我不明白人证物证皆在的情况下,卓赟还能有什么本事翻身。
“你不懂政治,更不懂这个世界,想的太天真的了。”葶苧的声音忽然带着一丝沧桑感。
“说话这么老气横秋,好像比我大似的。”我有些不服。
“我十七!”
“我……”我只得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哈哈哈,以后记得叫姐姐,好了,我得赶紧睡了,快困死了。”
嘟嘟嘟……电话那头已是忙音。
亦如上回,说完就挂,干脆利落。
看了一眼时间,聊了整整四十分钟。叫你姐姐?想的到美,我不由的笑了笑,眼角余光朝隔壁那张病床瞟去,睡梦中的姐姐忽然翻了个身,不知是否错觉,似乎还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