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耐心地听她说完,然后问道:嗯,然后呢?
楚小兔恨恨地说道:养蛊人虽然威力甚大,翻手之间将人灭杀,但从本质上来说,跟寻常的普通人无异,体质一般,所以很难像看夜行者一样,一照面就认出来,但也不是没有漏洞mdash;mdash;蛊毒之物,最喜洁净,所以一般农户家中,地上一尘不染,东西摆放齐整,完全没有生活气息,就有八成以上的可能,家里是养了蛊的。
我听她这般说,这才下意识地打量着我们所处的这地方。
我本身就是乡下的,也去过许许多多的地方,对于乡下农家的了解很多。
其实并不是农村人不爱干净,而是因为沉重的劳务活动,使得没有太多精力来打理,所以家里通常都会显得比较乱。
即便是很爱干净的人,隔三差五地整理打扫,但总还是会有一些疏漏的地方。
最常见的,就是地上的泥巴、桌子上的回,还有房梁间的蜘蛛网。
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然而这里的确如同楚小兔说的一样,整个吊脚楼的内部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即便是最容易变脏的灶房(也就是厨房),也几乎没有什么油腻的感觉。
从这一点来看,绝对是很不正常的。
楚小兔的推测,说不定是真的。
不过
楚小兔瞧见我即便是听完了,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顿时就焦急起来。
她指着我,说还愣着干嘛?赶紧跟我说,你来这儿干嘛的,看你们也不熟啊,你小心点啊,别真的中蛊了,到时候身家性命都是别人的了,就是让你跪下当狗,你也不得不做
她还想说,结果堂屋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灶房的门吱呀一声响,有人进来了。
楚小兔不敢当面说人家坏话,赶忙闭上了嘴巴。
这回来的,不光是那老苗人,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人。
这少年虽然一脸稚气,但人真的挺壮实的,一双大眼睛黝黑发亮,显得十分活力。
老苗人对我们说道:这是我孙子,小虎mdash;mdash;罗小虎。
带着孙子见过我们之后,老苗人坐到了我们对面,而那个叫做小虎的少年则去碗柜端了三个粗瓷碗来,在里面各放了一点儿茶叶梗子。
没一会儿水烧开了,他给我们各冲了一碗茶。
老苗人拿过自己的那一碗茶,用粗糙的右手中指在碗里面搅了一会儿,然后沾了沾自己的额头。
随后他端起了碗来,冲着我们咧嘴一笑:请。
老苗人端起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水,开始美滋滋地喝了起来,而我也没有犹豫,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这茶水,入口烫,随后苦,等那味道在口腔里完全散发之后,却有一股奇异的甘甜和芬芳在口腔中回荡不休。
我喝了一口之后,忍不住叹道:好茶。
老苗人瞧见我喝得爽快,笑眯眯,然后又扭头,看向了旁边的楚小兔,说怎么,不合胃口?
楚小兔有些紧张,说我,我不渴。
老苗人眯眼瞧她,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小姑娘,你是怕我在你的茶里面下蛊,对吧?
楚小兔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直白,身子下意识地就绷直,有些语无伦次,说啊,没、没有,这个,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瞧见她一脸惊恐的表情,老苗人不再逗她,而是从怀里摸出了一根烟枪来,弄了点烟叶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