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豫南登封的。
我接了电话,却是信长老打过来的,电话那头,他语气沉重地说道:“侯漠施主,有一个事情,我说了你可得有心理准备,关于邹国栋,他……”
我直接了当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他身受重伤,陷入昏迷之中——这事儿我知道,我们现在就要出发,去医院看他。”
信长老很是意外,说:“你们知道?”
我说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好久之后,方才说道:“我现在就出发,赶到京城来。”
我跟他客气,说不用吧?他现在人也没有醒,而且少林那边又出了一堆事情,你应该会很忙……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其实是在嘀咕,说你来了也没有用。
说句实话,我的心里其实是有疙瘩的。
信长老给了我们太多的期望,结果事情最终弄成这样,着实让人郁闷,而除了这郁闷之外,难免会有一些埋怨的情绪在。
不过信长老却说道:“少林这儿,有一位师弟比较擅长通灵之法,我带过来,说不定能够帮到一些。”
我感受到了他的真诚,说道:“好,你到了京城,给我打电话,我去接您。”
他却说道:“不用,我知道在哪里。”
他跟官方的关系非常不错,倒是用不着我们来张罗。
挂了电话,接我们的车就到了。
徐秘书载着我、马一岙和李安安前往医院,路上的时候,马一岙与徐秘书套着话,而我则和李安安坐在后排,我一言不发,而李安安瞧见我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她不说话,但我能够感受得到她的安慰。
我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她笑了笑,表示我没有事。
但说句心里话,我其实是很烦躁的。
那叵木,从远古流传至今,简直是稀少无比,而这一块如果真的找不到了,那么我就算是再勤奋努力,都没有办法突破那五重关,真正觉醒成夜行者。
而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终究还是逃脱不了诅咒,活不长久。
别看我现在多么风光,说不定哪天转眼之间,就崩塌了,化作灰烬去。
所以说我的心情,恶劣极了。
车行半个小时,抵达了一处不起眼的大院,门口有武警守卫,徐秘书去门卫登记之后,带着我们进去,往里走,第二栋楼才是内部医院,一路往里走,我瞧见各色人等,看着都是行内人,而来到了三楼的一间重症监护室前,隔着玻璃,我终于瞧见了邹国栋。
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因为全身烧伤,所以脸上满是癞疤,口鼻中戴着呼吸机,看上去有点儿心酸。
我正看着,还没有仔细打量清楚,旁边有人过来问道:“你们是谁?”
我转头过去,瞧见一个面色严肃的年轻女子,正在一脸警惕地打量着我们。
中州大侠,身受重伤,甚至有可能没办法醒过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反应了过来——邹国栋变成了植物人,那叵木呢?
那玩意儿,又在哪里呢?
田女皇显然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开口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如果你们想要探寻的话,我可以安排你们去见一次邹国栋——他昨天才回来,这会儿在我们的内部医院里面躺着,情况并不是很乐观。”
马一岙这时终于插嘴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女皇说道:“小邹这一回,被派往昆仑雪峰寺那边镇守,防范夜复会声东击西之法,守了一个多星期吧,都没有什么动静,于是就将他们给召回了,没想到回程途中,山石跌落,司机一不小心,将车开下了山崖去……”
这么倒霉的吗?
王朝安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消息,说道:“就算是从山崖跌落,凭他的本事,自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田女皇点头,说道:“倘若是清醒状态的话,自然不会出现什么事儿,但当时的他,因为连续守了几个夜晚,执勤太累了,困倦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同一辆大巴的好几个人都在瞬间冲破窗口,抓在了悬崖边,唯有他,直愣愣地随着大巴跌落谷底,随后又经历了一场爆炸,即便是以他的修为,也终究还是挡不住……”
这……
听到这话儿,我们几个对视一眼,都感觉到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人倒霉起来,真的是喝口凉水都塞牙。
叵木!
想到“倒霉”,我立刻联想到了,那叵木的前几任主人,都是厄运缠身,一个个都是被那叵木给害死了的。
而现如今,那邹国栋人虽然没有死,但变成植物人一样,跟死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当然,我跟他之间,并没有什么情感,所以他是死是活,跟我其实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但他现在落得如此田地,人都没有了意识,那我的叵木怎么办?
我看向了田女皇,而她也很懂,摇头说道:“不知道他将东西放在了哪儿。”
马一岙问道:“现场有瞧见没?”
田女皇说道:“现场发生了爆炸,小邹是被气浪给甩出来的,现场打扫过了,东西没有——要么他没有带在身上,要么就烧掉了,跟车子一起,变成了残骸……”
听到这话儿,我有点儿想要骂粗口了。
这事儿,怎么就这么寸?
明明都已经都弄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结果邹国栋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事。
我越想越不顺气,一口气喝干了面前的那瓶北冰洋。
好好一桌饭,却因为田女皇说的这个消息而变得淡然无味,吃过饭之后,田女皇得离开了,给手下打了一个电话,让人带着我们去医院。
不过她让我们注意一点,因为邹国栋的家人在,让我们不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毕竟人都已经这样了,我们如果乱来的话,她可不好交代什么。
我们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