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卫却琢磨出了漏洞来,说道:“可是这剑,却是在安安手中,这是事实。”
马一岙伸手,说道:“安安,剑还给我。”
李安安忍住笑,将手中的木匣子递给了马一岙,而马一岙则对我说道:“侯子,收起了。”
我毫不犹豫地将剑受到了八卦袋里面去。
三个人做得行云流水,一本正经,而这个时候,马一岙对李廷卫说道:“老爷子,您也看到了,东西其实在这死猴子的手里,所以夜复会要是找上门来,你让他们过来找我,或者找死猴子就行了,反正我们跟夜复会是死仇,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我们是无所谓的。”
呃……
瞧见我们如同儿戏一样的动作,老爷子就算是修养再好,也忍不住翻起了白眼来。
这都什么事儿?
我收了那剑,然后对李廷卫说道:“老爷子,你这次过来,有几个人?”
李廷卫说道:“问这个干嘛?”
我说需要的话,可以拉我去跟几位前辈说一说,我觉得武当是明事理的,这剑是我从夜复会手中抢过来的,放在我手里,至少不是助纣为虐,而且以我侯漠的人品,你们也不担心我不会还,对吧?
李廷卫有点儿无语,苦笑一声,最后扭头对李安安说道:“这件事情,我过去与他们说,你这段时间,就暂时别回武当了。”
他说完,往后退了两步,却是朝着我和马一岙拱手,说道:“我李廷卫,仅代表我个人,感谢两位的仗义出手,多谢。”
老爷子倒是豁达之人,瞧见我们帮着李安安出头,也不再继续纠缠,而是抽身离去。
瞧见他离开了,我将木匣子又拿了出来,递给了李安安:“给。”
李安安有些失落,看着院门说道:“我……唉……”
这事儿复杂,让她太多的话语,最终却说不出口来,而马一岙则安慰她道:“老爷子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有把握说服那帮人,你就别担心了。”
李安安苦笑着说道:“话虽如此,不过我现在却是无家可归了。”
马一岙笑了笑,说那你打算干嘛去?
李安安英姿勃勃的一个女孩子,此刻却如同小狗儿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和马一岙,说道:“我都无家可归了,你们不打算收留我么?”
我和马一岙都笑了起来。
我说道:“也罢,也罢,你便跟着我们吧,山珍海味、绫罗绸缎我们养不起,但一天三个馒头、一碗白开水,还是够钱的。”
李安安一拳砸在了我的胸口,横了我一眼:“小姐我还是有点儿积蓄的,犯不着蹭你们那三个馒头——走,瞧见你们背锅这么辛苦的份上,我请你们去吃夜宵吧……小龙虾怎么样?我听说这东西挺火的,有家从湘南潭州传过来的,挺正宗……”
听到有人要逼着李安安交出真武神剑,我和马一岙都坐不住了,赶忙跑了出来,结果发现来者却非别人,而正是李安安的小爷爷,武当七老之一的李廷卫李老爷子。
这是自家人的争执,我和马一岙都没有办法插得了嘴。
毕竟人家前两天还帮着我们调理经脉,行气倒血来着。
而瞧见我们走了出来,那李廷卫李老爷子倒也还算客气,朝着我们拱手,说两位也在呢。
我们赶忙回礼,而李安安则有点儿恼怒,说道:“小爷爷,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啊?”
那李廷卫依旧在努力说服:“安安,这真武神剑你拿着,真的不合适……”
“那谁拿着合适?”
李安安本就是很英气的女子,自然也有着很强的主见,面对着自家小爷爷的劝解,她却并不愿意服从,执意相问。
李廷卫说道:“谁拿都不合适,它本就应该供奉在大殿之中。”
李安安冷哼:“对,它的确是应该供奉在大殿之中,不过却被你们这帮脾气软弱的武当后辈给拿了出来,交给了夜复会的那帮家伙去……”
面对着李安安这种揭伤疤的行为,李廷卫的脸色有点儿不太好看了。
他可是李安安的长辈。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样子说话,的确是有点儿过分了。
所以他说道:“你想过没有,这剑本来是武当交给了夜复会,现如今却落到了你的手里。夜复会这帮家伙穷凶极恶,可不会认为这只是你李安安一个人的行动,说不定觉得是我们武当不讲规矩,而如此一来,回头报复起来的话,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少武当子弟要受到伤害?这些人的性命倘若是丢了,你说算谁的?”
他的呵斥让我听得有点儿道理,然而李安安却越发地激动起来。
她大声说道:“这么说,你们是准备将剑给要回去,回头夜复会质问起来,你们再跟一个孙子一样,把我、马一岙和侯漠几个人辛辛苦苦抢过来的剑,又重新给送回去?”
李廷卫听到李安安的斥责,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安安,大人的世界,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做不到‘快意恩仇、随心所欲’。”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面容都由不得苍老了好几岁。
事实上,李安安这么责问她小爷爷,其实是不太适合的。
因为李廷卫一直都和天蚕道人站在一起,是反对将这剑送出去的。
他的立场,其实是跟李安安一样的心思。
但是为了武当内部的团结,在这个时候,他却又不得不过来,与李安安小心翼翼地说起此事,劝她将剑给交出来。
因为武当自知理亏,没办法通过命令的方式来办这事儿。
而李安安的师父,又神龙见首不见尾,人也找不到,故而只有用亲情来感化她。
李廷卫苦口婆心,但李安安却并不愿意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