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思凡说道:“刚才还在呢,在门口迎接宾客,这会儿……可能是去那边,招待政要和贵重宾客去了。”
我有些八卦地问道:“新娘子呢,新娘子漂亮么?”
李安安说道:“倘若漂亮,你是不是准备再抢一回?”
我摆手,说不来了,不来了。
马思凡回答我,说还行吧,挺漂亮的,不过看着年纪不大,像是个女高中生一样,我听说是个日本人,中国话都讲不利索……
我们收到了很多的消息,但马思凡却没有,信息不对称,所以他知道得也不多。
我们边走边聊,来到了会场的一处角落,各自取了一杯酒端着,然后开始聊天,而这个时候,已经有人认出了我们来,有人在不远处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我们,一边窃窃私语,也有的人毫无顾忌,对着我们指指点点,当然,也有的人会端着酒杯过来,与我们打招呼,介绍自己,混个脸熟。
这些人里,有的是冲着马一岙来的,跟他攀各种关系,也有的人是冲着我来的。
特别是许多年轻的夜行者,过来的时候都特别激动,让我有一种莫名其妙就当了偶像的感觉。
我耐着性子应付着,因为我心里清楚,这些人之所以会如此,并不是对我有多么的崇拜,而是对于我身上的这个光环。
齐天大圣,这可是多少人童年的梦想。
如此忙碌一阵,等到身边空了一些,我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对马一岙说道:“早知道这样,还是戴一块面具来好些,光应付这帮人,我都快要累死了。”
马一岙举杯,与我说道:“必要的应酬还是要有的,毕竟咱们现在,已经算是公众人物了。”
我举杯,饮了一小口,而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我听到有人喊道:“开始了。”
霍家请来的西洋乐队在卖力演奏,伴随着《婚礼进行曲》的声音,两位新人走入了会场,霍二郎高大英俊,温文尔雅,穿着一套白色西服,显得格外俊朗帅气,而在他旁边的女士,则是小巧玲珑,清纯动人,她穿着一身象征着纯洁的白色婚纱出现,却如同皎月一般,着实是让无数女子为之黯然。
我看了一眼,感觉有些熟悉,再认真打量,顿时错愕不已,还特意推了一把马一岙。
这新娘,可不就是我们那天在图书馆里,与马一岙搭讪的日本姑娘么?
怎么会是她?
这是一个仅仅凭借着作品,就影响了几代人的伟大演员,我和马一岙给予了他足够的尊重,不过对于某些细节的问题,却还是没有办法给出比较深入的回答。
毕竟大家身处的,是一个不同的圈子和世界。
相较于马一岙而言,这位演员出身的导演对我更加感兴趣一些,他问了我好多的问题,发现没有得到答案之后,便认真地问起了我,对于音乐的体验。
特别是对于那一首《小刀会序曲》的感受。
当初在营救秦梨落的时候,马一岙以《小刀会序曲》作为了我的出场,慷慨激昂、一往无前的唢呐声,将我整个人的热血都给吹得沸腾,也使得我的实力凭空拔高到了一定的高度去,音乐的力量,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对于这种不需要透露太多、解释什么的问题,我很认真地作出了回答。
答案是肯定的。
导演得到答案之后,十分高兴,甚至有点儿激动,他告诉我,他好多次做梦的时候,都会梦到一个人——毛脸、暗黑,性格暴烈,与世间的规矩抗争,拥有着超出一切的勇气,又并非完人……他最近在思索着,自从那日瞧见了我之后,就直接将我的形象代入其中去。
他有一个想法,等到时机成熟了,特别是电影工业技术得到了一个长足发展的时候,他会拍一部片子,就叫做降魔传,不按照我们认知的、电视剧的架构来讲述,而是尊重原著,尽力还原事物原本的样子。
孙悟空,也是吃人的。
这世界,也是吃人的。
聊起这个内核的时候,我突然间发现,一个对于世间如此敏感,对于万物都有敏锐观察力的人,其实我们所作的隐瞒,并没有太多的意义。
他什么都知道,即便他不是行内人。
一路的闲聊十分愉悦,其间偶尔会闯入一些其他人,大部分也是冲着导演来的,也有一些小嫩模、女演员之类的,我反正是认不出名字来,但大抵长得都漂亮,通常也比较奔放,有一种张开双腿求潜规则的架势,不过都被我们打发走了。
一直到船快靠近码头的时候,导演突然间谈起了一个话题来。
他说他见过一种唢呐,一种具有魔音的唢呐。
有人把它称之为“法器”。
据说此物是用古代云梦泽特有的云梦犀犀角制成的,又有历代名家在上面施加禁制,当它吹奏起来的时候,让人有一种头皮发麻,浑身血液沸腾的感觉,此物在古代,是一种战略性的资源,据说对于鼓舞士兵的士气,有着奇效。
它在近代,被发现于敦煌莫高窟,后来落到了一个叫做三羊道人的手中,那是一个疯疯癫癫的汉子,他之所以知道此事,是因为他几年前在宁夏北堡拍戏的时候,此人有事没事,会过来蹭饭吃,讨酒喝,而讨要东西嘛,就得有点儿手艺,这人就吹唢呐,那唢呐一吹,当真叫人寒毛直竖,感觉音符仿佛化作了利刃和战刀,拥有了感动心神的力量。
他问过三羊道人,被告知了此事,那道人还得意洋洋地告诉他这唢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