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稍坐一会儿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随后,我们转向,朝着山里的一个亭子走去。
我们与霍家的关系来说,基本上是处于敌对的,按道理说,是不可能参加这场婚礼的,不过给我们发邀请函的,是霍京,也就是新郎本人,所以事情又另外说起。
而我们这次过离岛来,除了拜见蒋庙祝之外,还有就是与霍二郎见一面。
这是双方事先就约好了的。
我对于这一次的会面,也是比较期待的,毕竟这一次婚礼留给我最大的悬念,就是新娘到底是谁。
如果是秦梨落的话,我他妈的是不是还得来一次“大圣抢亲”呢?
这样子,会不会被读者骂我套路?
……
前往山里的路上,我和马一岙不断地打量四周,观察周遭的情况。
毕竟我们与霍二郎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听说他现在的变化很大,那么对待我们,是不是还保持着以前的友谊呢?
他会不会埋怨我们,当初没有足够劲力,将他从禺疆秘境之中救出来呢?
或者他会不会受到了自己父亲的影响,对我们改变了态度?
这些都是可能发生的,所以我和马一岙虽然有所凭恃,但还是得考虑一下,一旦冲突出现之后,如何撤离的相关事宜。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越是谨慎,活得越久。
周遭林深茂密,莫名有几分阴冷,当我们抵达那个亭子的时候,发现霍京早已经在那里等待着我们了,而且还是孤身一人。
唯一让人有些疑问的,是大热天,这个男人却穿着厚厚的袍子,将自己给包裹得紧紧,而且连头都给笼罩在了帽兜里面。
此时此刻的霍京,穿着有点儿像是西方传教士的袍子,让人感觉格外不对劲。
不过当我们出现,并且来到亭子里的时候,他还是将头罩给取了下来,冲着我们笑了笑,说道:“来了。”
我瞧见这位久违露面的霍二郎,感觉他的脸有一些僵硬,使得那笑容有些假。
而且他的脸很白,惨白如雪,双目之中满是血丝。
他仿佛很疲惫的样子。
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我能够感受得到霍二郎身上那种虽然经过抑制,但还是澎湃的气息,如同大海一般辽阔。
在相别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成长到了一个让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了。
只不过,这气息,怎么那么熟悉呢?
霍二郎伸出手来,与我们相握在了一起。
他的手很凉,就如同一块冰那般,不过他仅仅只是与我们碰触一下,就放开了手,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仔细感受。
他与马一岙的握手,也很短暂。
这亭子里摆放着桌椅,上面有一整套的茶具,在我们来之前,水就已经烧开了,霍二郎邀请我们坐下,随后给我们表扬了一番功夫茶的手艺,然后将两杯茶摆放在了我们的面前,伸手说道:“请。”
我看了马一岙一眼,伸手过去,端起了杯子来,饮了一口,感觉茶香凛冽,颜色鲜艳如血,的确不错。
我点头称赞,说好茶。
霍京说道:“这是武夷山母树的大红袍,生长于武夷山景区天心岩九龙窠,树龄350年左右,现在仅存六株,每年只能出产一斤左右的茶叶——我现在对于饮食,已经有些排斥了,山珍海味,在嘴里都如同嚼蜡,唯有这茶叶,才能够让我面前感觉到人世间的美好……”
马一岙伸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之后,放下,然后对他说道:“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和侯漠脱困之后,曾经到处找过你,但都没有能够成功……”
霍京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个,唉,一言难尽。”
他不愿意多说当日之事,显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我们也颇为识趣地不去追问,而是聊了些别的。
如此说了几句有的没的,我终于决定直接进入正题,开口问道:“霍兄,虽然比较突兀,但我还是想要知道,你的新娘,到底是何人。”
霍京看了我一眼,不由得笑了,说道:“上一次我订婚的时候,你过来捣乱,那是因为订婚对象,也是你心仪之人,不过这一回,恐怕你是没有理由了……”
我听到这话儿,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而马一岙则问道:“到底是谁?”
霍京开口说道:“说了你们其实也不认识——她叫做神户结衣。”
我有些意外,说日本人?
霍京点头,说对,日本人,我父亲帮我选的妻子,说句实话,我也不是很了解,所以没办法跟你们说太多。
马一岙有些疑惑,说和一个不喜欢的女人结婚,难道你不介意么?
霍京苦笑着说道:“关于霍家,你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了一些消息,我父亲快不行了,所以他有什么想法和愿望,我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去满足他,也算是我尽孝道的方式吧。”
听到这话儿,我看了马一岙一眼,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按照霍京的喜好取向,跟什么女人结婚,都没有关系。
毕竟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霍京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也许你们可能好奇,我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
我点头,说对。
霍京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奇异而古怪的笑容,对我们说道:“如果我说,我从地狱来,你们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