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某种角度来看,对于这种情况,我们是能不动手,就尽量不动手。
毕竟我们不清楚,敌人到底来了多少人。
而且这帮人也未必是单独一个,要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弄了一大堆,那事儿可就麻烦了。
所以我们一群人都藏在了那天台上,伏低身子,不去招惹。
没多一会儿,这帮人就离开了,追向了另外一个地方去。
瞧见人都走远了,小钟黄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师哥,这帮人你应该都能对付啊,为什么龟缩起来的人,反而是我们?”
马一岙叹了一口气,说不然呢,将这帮人全部都给杀了么?
小钟黄虽然年少老成,但到底还是有些脾气,说那总也不能这样子啊,整日被人追杀,人的心气劲儿都给折腾没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大概就是这般吧。
小钟黄有些不太理解,说这帮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干不过咱们,却如同蝗虫一样围上来,实在是讨厌得很啊。
旁边的阿水也说道:“对,马兄,这样子下去,也不是一个事儿——说实话,据我所知,现在行当里你的话题度很高啊,到处都是热议,花钱买你消息的数不胜数,到处都是谣言,这样子下去,当真是防不胜防。就算是自己人,哪一天说不定都给那巨额的赏金给诱惑住,做出背叛你们的事情来呢。”
马一岙笑了,说你会么?
阿水耸了耸肩膀,说财帛之物,肯定是打动不了我的,但如果那帮人用别的东西来引诱,或者威胁呢?
听到这话儿,马一岙和我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事实上,我们刚刚从中原省的牧野市回来,在那里,我们碰见了一个少年郎,为了所谓的爱情,将自己的亲爷爷给活活吓死的事情,越发感受得到人性的丑恶。
有的时候,人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也不是只讲对错。
更多的,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当自己的亲人或者朋友受到了生命威胁的时候,那些看着仿佛可靠的朋友,是否有愿意为了我们,而放弃自己家人生存的权利呢?
很难吧。
沉默了一会儿,马一岙叹了一口气,说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我想了想,说道:“倒也不一定。”
他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我说这帮人之所以如此疯狂,一窝蜂地上,最主要的,其实也只是听信了传言而已,所以对付这帮人,只需要做两件事情,第一是科普,第二是立威。
马一岙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说科普之事,倒是很简单,找些人散播出去就是了,只不过立威呢……
怎么立威?
我在峨眉金顶之上,将鲁妖王给战而胜之,名声大振,使得刚才与黄学而打照面的时候,他直接认怂了,没有一点儿想法,而且还小心翼翼的,生怕我对他动手。
这就是立威的效果。
只要是修为没有抵达妖王境地的,就都不敢轻举妄动,前来摸虎须。
毕竟鲁妖王都败了,他们又有什么胜算呢?
堆人数么?
在修行者的世界里,与寻常的军事概念又截然不同,并不是一个加减法的游戏,有的时候,一个妖王,能够对付上百名的平妖,就算是不敌,也能远远遁走,无人能留。
妖王的名头,就如同核武器一样的威慑效果。
我拿了鲁大脚的名头来立威,而马一岙,又应该拿谁的脑袋来踩在脚下,给那帮被迷惑了心智的家伙,淋一盆凉水呢?
这事儿,有点麻烦,需要从长计议。
那帮人离开之后,我们又等了一会儿,瞧见后面没有人来之后,就没有再等待了,决定离开。
王虎恢复了原来神志,阿水这边就已经算是完成了任务,于是与我们告辞。
他需要返回鹏城去,而我们则要前往湘湖莽山。
阿水离开之后,马一岙给王虎和小钟黄简单地装扮了一下,随后我们搭车前往市里去,准备乘坐火车北上,然而抵达火车站之后,才发现这儿的情况有些复杂,广场附近总有一些看着不太对劲的人在游荡着,一看就知道是在堵我们的。
而我通过望气,发现其中不乏厉害角色,有的甚至都摸不清虚实来。
瞧见这情况,我和马一岙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不坐火车了。
毕竟我和马一岙可以乔装打扮,但王虎这大个儿,还是有些太明显了,随便往哪儿一杵,都是绝对吸引目光的存在。
最后我们决定……扒车北上。
所谓扒车,也就是去扒大货车,神不知鬼不觉地爬上去,找对方向,到地方了中途下车,到时候再转车。
这样子,就算是敌人布下了天罗地网,都没办法找到人。
这个方法,以前马一岙常用。
三天之后,我们出现在了莽山的那个小村子里。
虽然王朝安搬去了京城,连四头食铁兽和噬心蜂也跟着去了,但这里也并没有荒废,两个老头儿留在了这里,种种菜,挺清闲的,而我们在这个时候,也需要找个清静些的地方待着,好好消化一下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
抵达莽山之后,我找到了一处孤峰,在那儿坐定了小半个月,将峨眉金顶一战之时所有的感悟,都融会于心中。
如果决战之后,立刻静思,反而会浮躁一些,而等了这么多天,我将所有的收获和感悟都一点一点沉淀下来,却感觉收获良多,信心越发地增长了不少。
现如今,即便是没有血脉之力,我也无所畏惧。
而这个,就是所谓的“强者之心”吧。
山中无岁月,时间如流水,我餐风饮露,沉浸在修行和感悟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天中午,马一岙找到了我,对我说道:“咱们得走了。”
我睁开眼来,问道:“去哪里?”
马一岙回答:“霍二公子大婚,咱们得去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