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来,说道:“希望不是。不然,多了这么一个敌手,我会很难过。”
马一岙叹气,说道:“希望不会吧。”
两人伸出了酒瓶,碰了一下,随后将瓶中的残酒给喝完了去。
当天我们吃完宵夜之后,就回到落脚的酒店住下,次日吃早餐的时候,约好的时间,马一岙却没有过来。
等到我吃了一半的时候,他有些脸色难看地走了过来。
我招呼他一声,等待他落座之后,问道:“怎么了?”
马一岙说道:“刚才肖克轩打来电话,质问我,说田老七是不是我们杀的。”
我拿纸巾擦了一下嘴,说道:“什么意思?”
马一岙说道:“肖克轩说田老七就算是做得再不对,但那家伙的长辈,毕竟跟他老爷子有些交情,我们这般做,他有些不好对自己父亲交代。”
我说你没跟他说出事情的真相么?
马一岙无奈地说道:“我跟他说了,但他的那样子,好像不是很相信。”
我耸了耸肩膀,说我们昨天要弄那家伙的样子,很明显么?
马一岙摸了摸下巴,说好像是。
我喝了一口豆浆,无所谓地说道:“那就别管了,我们行事,又何必在乎别人感受?”
我们与肖克轩,交情不深不浅,既然我们说了真话,他还不相信,就没有必要再去解释什么。
我们不是娘们,用不着黏黏糊糊。
爱信不信。
我喝完豆浆,说道:“今天干嘛?”
马一岙说道:“是时候见一下决斗的主事人了。”
我说黄大仙在哪里?
马一岙说道:“打听到了,在城西的金竹山庄。”
我说行吧,走,去拜见一下老朋友。
两人吃完早餐之后,出门搭车,前往金竹山庄。
抵达金竹山庄之后,戴着面具的我们找到前台,直接对上暗语,随后在一个劲装汉子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竹楼前。
那竹楼楼下有个小孩蹲在地上,专注地打量着地上的蚂蚁,那汉子却肃然起敬,拱手说道:“小旗主,有人要见大长老。”
小破孩盯着地上的蚂蚁,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师父身体不太好,不想见客,让他们回吧。”
那劲装汉子有些为难地看着我们,而我则走上前去,开口说道:“兜兜,是我。”
“啊……”
尖叫声从我们的身后陡然响了起来,却是那个被我们一把推开的老女人,在气急败坏地跟着我们过来时,瞧见这惨状,吓得顿时就是一阵尖叫。
而她的尖叫也引起了旁边几个格子间的动静,有一个门被打开,一个戴着眼镜,光着脊背的虚胖男子探出头来,喊道:“做啷子哦?”
老女人绝望地喊道:“死人了……”
那男子吓得一个踉跄,直接跌在了地上去,另外一个格子间则传来一个男人沉闷的声音,紧接着“哎呦”一声,却是痛苦不已。
马一岙反应很快,一把揪住了那个老女人,沉声喝道:“别慌,我们是警察,我问你话,你好好答——知道么?”
店里出了人命案,那老女人早已是魂飞魄散,听到这话儿,下意识地点头,说好,好。
马一岙拍了我的胳膊一下,示意我来应付,而他则过去检查尸体。
我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老女人答道:“五分钟之前啊。”
我问:“他进店的时候,可有什么异常情况?”
答:“没有……哦,有,他满脸通红,有点儿猴急,根本没有说两句话,也不问价,扔下一沓钱,就带着小妹进了房间……”
我:“……”
好在这个时候马一岙转过头来,对我说道:“刚死不久,凶手还未走远,我们追过去。”
说完,他对老女人说道:“我们要去追凶手,来不及了,你打电话报警。”
老女人愣了一下,说:“啊?”
啪!
马一岙一巴掌抽了过去,给她来了一个清脆的耳光,将人打醒之后,开口说道:“报警!我不管你这里到底是干嘛的,但是现在出了人命案,人命大如天,你知道吧?别有侥幸心理,我们去追凶手,一会儿还要回来的,你若是什么都不做,小心被当做凶手一窝端!”
他说完,转身就走。
两人来到了街后面的小巷子,马一岙燃了一张符箓,那灰尘落在地上,却将黑暗中的诸多印记变成了荧光模样。
而其中有一行脚印,十分清晰地走向了远处去。
我说什么情况?
马一岙眯着眼说道:“女的没死,只是停止呼吸,短暂昏迷,不久之后就会活过来的,田老七是真的死了,心脏中了一下,一击毙命,我刚才翻看尸体的时候,发现他的身上,除了我留下的印记之外,还被人动了手脚——在零点酒吧的时候,谈判开始之前,我并没有感受得到,而在此期间,他还接触了谁?”
我跟着他,一起循着脚步往前走,听到这说法,忍不住说道:“楚小兔?”
马一岙说:“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可能,也有可能是被肖克轩下的,或者后面的什么人,不过刚才那老板娘说田老七火急火燎地跑进来,满脸通红的样子,极有可能是中了别人的算计,被下了媚毒。”
我说春药?
马一岙点头,说对,你看这脚印,很明显不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要么是个小孩,要么是个女人。
我眯着眼睛,说妇孺啊?
马一岙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有的时候,妇孺和看上去老弱病残的人,可比正常人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