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钟黄瞧见我的这举动,愣了老半天,直到我拍了他的肩膀,方才回过神来,慌忙说道:“不,不,不辛苦,侯哥你才是真正辛苦,被困在这里大半年,我们都以为你不行了呢……”
通道里面传来了马一岙的声音:“你这熊孩子会不会说话呢?我就说侯子一定还活着的嘛,他吉人自有天相,福大命大呢!”
小钟黄在前面带路,而我则在后面跟着,这通道狭窄,小钟黄能够来去自如,但我这样的大人,就有些勉力了,刚刚换上的衣服也蹭得满是灰尘,不过我并不在乎。
如此向前,爬了七八米,通道稍微开阔了一些,有手电筒照了过来,落到我的脸上,我的眼睛有点儿适应不了,下意识地避开。
那手电赶忙往旁边移开,紧接着一个身影冲了过来,随后将我给紧紧抱住。
是马一岙。
他用尽全力,半蹲着身子,将我给紧紧抱住,那力气搂得我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马一岙却并不管,一边紧紧抱着我,一边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是我的错,我们离开之后,我一直尝试着再次回来,但是这里面有太多麻烦了。我一直在尝试和奔走,并且想要找到白虎,都没有成功,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给他搂得很不自在,推了他一把,说老马,别这样,我又不搞基……
砰!
马一岙听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不过终于放开了我,往我胸口捶了一拳,随后赶忙收起了,有些担忧地望着我,说对不起,没事吧?
我说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马一岙说道:“你怎么变得这么瘦了啊,皮包骨头……”
这时旁边走来一人,说道:“侯漠在这个地方待了整整半年时间,就算有点儿补给,也不多,肯定是饿的呗,难不成还能长膘么?”
我瞧见那人,往后退了一步,随后躬身说道:“王前辈,没想到还劳烦你过来了。”
说话这人却是马一岙的师父王朝安,他此刻已经离开了轮椅,红光满面,精神抖擞,仿佛是焕发了第二春,那仙风道骨的样子,与之前截然不同,修为显然是全数恢复,甚至更上了一层楼。
王朝安摆手,说道:“用不着这么客气,当初大厦将倾,你却力挽狂澜,救下众人,马一岙这小子却独自逃生,丢下你一个人在这儿受苦,我得代他,向你道歉。”
我摇头,刚要说些什么,旁边又来一人,说道:“这件事情与小马无关,他当时是为了护送我们离开,所以才如此选择的。”
我抬头一看,发现来人不是别个,却正是科考队的队长彭剑雄。
没想到他也跟过来了。
瞧见众人千里迢迢地赶来,将我救出,我心中满是感激,余光处瞧见一人,对大家伙儿说道:“其实我在这儿,也没有吃多少苦头,主要是我这儿碰到了一位好朋友,这些时间来,一直都是它陪着我,方才让我能够坚持下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你们可以叫它——大圣!”
我客客气气地说着,然而众人的脸上,却是一阵惊诧的表情。
这是……被大圣吓到了么?
我有些意外,而过了好一会儿,小钟黄忍不住说道:“哪儿有人啊?侯哥,你怕不是疯了吧?”
马一岙也走上前来,再一次抱住我,轻声说道:“侯子,你太累了,跟我们离开,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主席的诗词奇幻瑰丽,大气磅礴,让人读了,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情绪宣泄,而这首《七律apiddot和郭沫若同志》,更是如此。
我这般大声喝念着,心中顿时就是一阵莫名豪迈,最后一句念完,顿时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白虎虽然是老古董,但她的前身却是张洁,作为一位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高级人才,自然是知晓这首诗词的来历,她冷冷说了一声“疯子”,然后就消失不见。
她离开之后,我闭上了眼睛,躺倒在地上,将四肢伸开。
她觉得我在这儿是度日如年,认为她提什么要求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选择妥协,但事实恰恰相反,我在这儿,心灵获得了短暂的平静,对于修为和人生的认识,也越发地深刻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已经适应了这儿的状态,甚至对于离开,还有一点儿排斥感……
好吧,我承认我有病。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禁闭,我已经变得享受孤独,骤然离开,反而有一种下意识的抗拒。
我躺下了,身边有一个声音响起:“你为什么不答应她?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不是很好的么?”
我毫不犹豫地反驳,高声喝道:“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
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
一个声音高叫着:
爬出来吧,给你自由!
我渴望自由,
但我深深地知道——
人的身躯怎能从狗洞子里爬出!
我希望有一天,
地下的烈火,
将我连这活棺材一齐烧掉,
我应该在烈火与热血中得到永生!”
那人笑了,说你跟叶挺有得比么?又不是让你叛变革命。
我说还不是一样?她让我叛变爱情。
那人说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别人的话?她说让你远离朱雀,而不是让你离开你的正牌女友秦梨落。你想也不想就拒绝,到底是因为什么?难不成,你还喜欢上朱雀了,想要通吃?”
我听闻,大惊,骂道:“呸!我……”
听到它的话语,我方才反应过来——对呀,白虎让我跟朱雀保持距离,这事儿对我来说,其实并不算多为难啊?
毕竟秦梨落才是我的正牌女友,如果朱雀能够离开她的身躯,对我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