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越靠近这骨架,越能够感受到上面传来的压迫感。
死后尚且如此,这玩意生前得有多么的吓人。
马一岙在我旁边,边走边打量,当来到这巨兽骨架的脚下时,他对我说道:“这玩意,莫非是龙骨?”
我说不会吧,这玩意看着更像是西方龙。
马一岙说道:“不,东方龙也分作许多种,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并非都是我们所认知的那种真龙形象……”
他这边还没有说完话呢,突然间我感觉到头顶上传来一阵让人心惊胆寒的压力,自上而下袭来,让我整个人都有些透心凉。
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却瞧见这个被我和马一岙讨论的巨大骨架,居然开始活动了起来。
它抬着粗壮而有力的脚,高高抬起,然后猛然往下一踩。
轰!
那力量让人震撼,我和马一岙下意识地往旁边猛然扑去,避开了这一下,不过还是给巨大的力量震得发麻,周遭的白骨飞溅而起。
与此同时,我还听到了一声短暂的尖叫声。
有人被踩到了,而随后,被那巨大无比的重量压住,化作了一滩肉泥。
这可怎么办?
瞧见那白骨巨兽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动了起来,而眼窝子处,却有幽蓝发黑的光芒闪烁,众人都吓得半死,而彭队长则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走,快走。”
大家不再谨慎,发足狂奔,然而我们又如何能够跑得过这身高腿长的白骨巨兽,当下又听到一声惨烈的叫声,紧接着戛然而止。
又有人被踩到了。
彭队长瞧见,双目赤红,痛苦无比,而我从他身边越过,他冲着我大声喊道:“侯漠,想想办法,快想想办法!”
他大概想起了我先前的种种表现,绝望之时,将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来。
我犹豫了一下,随后将手中的金箍棒高高举起,大声喊道:“来啊,来我这边,小狗狗,跟你大圣爷爷玩一玩……”
我将金箍棒点亮,璀璨夺目,然后开始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足狂奔。
调虎离山。
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死马当作活马医了,然而没有想到,那家伙在迟疑了一下,居然抬脚,真的朝着我这边追了过来。
黄学而没死?
他没死,我们却抛弃了他,想到这里,我的心中满是愧疚,而随后我立刻感觉到不对劲儿,因为我离开的时候,还特意瞧了他一眼,知道他已经被火焰烧成了焦炭,死得不能再死了的,怎么可能还能跟上来呢?
而且还是这么远的距离。
要不然,就是诈尸?
想到这里,我将金箍棒给拔了出来,变大之后,攥在了手中,而其余的人也都发现了这个离我们并不算远的男人,有人给吓到了,大声叫道:“鬼,鬼,鬼……”
彭队长反倒是见多识广,开口说道:“怕什么,这就是被心魔、戾气控制的一具僵尸而已。”
僵尸,特指人类的尸体在死后,因为阴气过重而变成的妖魔。
除非是特定的设置,要不然僵尸很难继承生前的意识,而是全凭着本能而存在,而此刻的黄学而,更多的可能,只不过是那些黑色气息的一个宣泄口而已,让那些无形无状的气息,有了一个具化的载体。
大概是感觉到了队伍中众人的恐惧,所以彭队长没有太多犹豫,越众而出,再一次将那黑色长刀组装完成,紧接着他提刀而上,朝着那行走缓慢、踉跄的黄学而走去。
黄学而依旧保持了先前被烧成焦炭的模样,走过的地方,脚下满是流脓,双目却能够睁开,露出了狠戾的凶光来。
它的声带在刚才已经被烧毁了去,发不出声音,只有那沉重的呼吸声,就像破风箱一样,让人难过。
眼看着彭队长的黑色长刀即将落下,那家伙居然还在前行,毫无畏惧。
铛!
然而当彭队长猛然一刀斩落下来的时候,那家伙却用右臂挡在了刀上,原本削铁如泥的黑色长刀碰到了那手臂,却跟撞到了厚墙之上一样,不但无法寸进,反而给反震开去,然后发出了金铁交击的铮然之声来。
按道理说,彭队长这一手刀法所向披靡,基本上是已能够将那家伙给一刀斩成两半的,此刻却给震得往后疾退,着实让人惊讶。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那黄学而居然完全不受影响一样,继续向前走来。
他的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马一岙?
至于拦在他面前的彭队长,就仿佛“螳臂当车”的小角色一样,根本入不了那家伙的眼。
为什么盯着马一岙?
难道,那家伙感受到了马一岙的体质,是人中龙凤的金蝉子?
又或者,它这是生前的执念?
我在刚才它与彭队长交击的瞬间,发现那家伙的身体之所以如此的坚实厚重,主要是沉淀了浓厚的黑色戾气,这些戾气不断鼓荡,充斥在了黄学而的尸体里面,宛如金铁,抵挡住了彭队长的攻击,而彭队长在一击未果之后,再一次地出击,却是斩向了那家伙的脖子,却不料它又一次挥臂来挡,将彭队长的进攻路线给封得死死,难以奏效。
这情况是让人为之震惊的,想起彭队长先前面对那帮追兵时势如破竹的架势,越发能够感受到面前这家伙的恐怖。
而就在彭队长与之艰难抵挡的时候,有人大声叫道:“又来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