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他还尤为强悍,居然想要抓住我的金箍棒,把我给拉扯过去。
很显然,对于破坏了他计划的我,这家伙是动了杀心的。
在那一刻,我有些后悔,刚才为何要阻止彭队长开枪,当时他要是扣动扳机,来了那么一梭子,这家伙也就不可能这般得瑟了。
不过,空手夺金箍,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双手抓着金箍棒,妖力狂灌,金箍棒瞬间变红,即便是有着息壤中和,都挡不住那恣意荡漾的灼热,那人也受不住,大叫了一声,猛然抽手,往后退去。
我趁热打铁,得理不饶人,哪里能够让这心机深沉的家伙给跑了,当下追上去就是一棒,直接打在了他的后背上。
这一下很重,那人哀嚎一声,朝着坡下滚去,我还待再上前,来一下补刀,将人给打死,却不料身后传来惊呼声,我立刻回返,瞧见黑暗中有一人浮现,手持利刃,正朝着陈兢杀去。
陈兢是个厉害角色,只不过此刻天色昏暗,自己又是手忙脚乱,一时之间给捅了两刀,直接栽倒在地去,痛呼连连。
我上前,一棒子将那人挡住,而唐道这时也上来了,抬手就是一枪托,重重砸在了那人的头顶上。
那人受疼,猛然翻身,却是钻进了地下去。
唐道一击得手,瞧见那人不见踪影,赶忙回过头来,冲着人群喊道:“还有没有弹匣,给我一个。”
三号在黄学而的搀扶下,艰难地说道:“对不起,我随身的子弹落在刚才那坑里了,其他的补给则在篝火旁边……”
唐道这边没有了子弹,而彭队长那边自然也没有几颗,少了火力压制,敌人定然会涌上来,我们这边这么多的伤员,形势在骤然之间,变得如此危急,而就在这个时候,马一岙却开口说道:“这有一个树洞,先将伤员转移进去,快。”
此刻连彭队长都有些迷茫,他刚刚将那猛甯给打倒在地,听到马一岙的话,方才想起我刚才夸下的海口,冲着马一岙喊道:“候漠说你的医术高明,只要伤员没咽气,你都能救活?”
马一岙看了我一眼,没有半分犹豫地说道:“对,给我点时间,我来救人。”
听到马一岙肯定的回答,原本有些低沉情绪的彭队长顿时就来了劲儿,招呼众人将伤员送到狭窄的树洞里去,又帮着我们守住洞口。
我等几名伤员,以及黄学而、小和尚都进了树洞,也跟着进入其间,发现这儿十分狭窄拥挤,只能勉强容身,便准备退出,不过离开之前,我还是有些犹豫地问马一岙:“没问题吧?”
黑暗中,马一岙的双目晶晶亮,他朝着我挥了挥手,淡定地说道:“放心,没事,你在外面,要小心。”
听到我的话,彭队长先是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说道:“马一岙的本事我是听过的,人品手段都还成,但你这个‘起死人而肉白骨’,说得也太夸张了吧?”
他显然是不太相信的,而事实上,在不知晓马一岙那金蝉子体质之前,我也完全不相信世间居然会有这等事情。
不过正是知晓马一岙的手段,我方才有充足的自信,面对着彭队长的质疑,我毫不犹豫地说道:“七号能不能活,就在于能不能及时将他带回去——只要他还有一口气,马一岙就能够将他给救活,这件事情,我可以立下军令状。”
听到我斩钉截铁的话语,彭队长的疑惑消减许多,而这个时候,唐道也开口说道:“马一岙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我不知道,但侯漠这人,从来不会说大话。”
彭队长对我并不信任,但对于同在天机处的唐道,却还是认同的,既然唐道这样的人都愿意站出来保证,他也没有再拖,而是下了命令:“走,回撤。”
他下达了命令,唐道对刚才与彭队长起了争执的两个村民吩咐道:“先往回去。”
那两人听到,顿时就炸了,特别是格噶大叔,他顾不得远处还有弓箭手,以及近处的敌人,霍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回去?我的孩子怎么办?”
猛甯也大声嚷嚷着,就是不愿。
彭队长是个果断坚决的人,瞧见这两人在闹,当下也是冷声说道:“你们不愿意走,就留在这里吧。”
说完,他端起了手中的自动步枪,开始朝着近点冒头的敌人点射。
他显然是经常射击的,比唐道更加娴熟,枪法很准,几枪下去,立刻就听到有痛呼声传来,任何胆敢冒头的敌人都会被他给照顾到,我瞧见一左一右用火力压制全场的彭队长和唐道,心中感慨,到底是公门中人,有大把的子弹来喂枪感,瞧瞧人家这准头,两个人一枪在手,几乎就没有人胆敢冒头。
大概是民国的时候被火器压得太狠了,江湖人有一个相通的潜规则,那就是别用火器,别用枪,这固然与咱们国家的禁枪背景有关,也体现出了江湖人的价值观、世界观,对于这种无差别掠夺人性命的武器,是持反对态度的。
但不可否认,这些火器落在了修行者的手里,当真是一件利器来着。
正因为如此,使得彭队长胆敢兵分两路,前来此处探查。
彭队长和唐道两人火力压制,而小和尚墨言则背着伤兵七号,我去扶起三号来,他拒绝,黄学而跑过来,说我来照顾他吧,你应付其他人。
这个厚眼镜倒也不完全是个书呆子。
格噶大叔和猛甯两人瞧见我们准备撤离,知晓自己留在此处,肯定是要被那些反扑而来的野妖收拾的,也跟着我们起身往回退去。
我护送着伤员,在队伍中间,唐道开路,彭队长押尾,一行人且战且退,从高岗退下,刚刚来到了大树之下时,那边又传来了一阵喧闹声,我瞧见,箭步冲上前去,却瞧见一队人马朝着这边疾退而来,我眯眼望去,发现竟然是留守原地,看管村民的谢宁、张老师一行人,马一岙也在其间,正背着一人,显然也是遭受到了袭击。
我心中不解,快步上前,黑暗中,有人朝着我猛然劈来,我往后退了两步,对紧张的陈兢说道:“别慌,是我们。”
陈兢瞧见,有些崩溃地大声喊道:“队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