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洁老师对这头花豹十分感兴趣,她带着她的学生黄学而,两人蹲在那花豹跟前,仔细打量着,黄学而还拿着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在旁边记录着。
警戒解除,只是会加岗,不过这些事情与刚刚值过班的我们没有关系,我和马一岙回到了帐篷继续休息,而小和尚墨言则跑过去,给花豹念经超度完毕之后,才折返回来。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醒来,我闻到外面有肉香味。
起床之后,我发现那头花豹已经给处理了,一部分肉熬成了汤,还有一部分则被架在火上烘烤,散发出了浓烈的香味来。
这事儿是彭队长吩咐的,主要是他觉得我们现在的士气有些低落,而那花豹也不知道如何处理,所以还不如分了,给大家来加餐,添点儿肉,后面赶路也有劲儿。
对于这事,小和尚墨言有些不太高兴,而唐道也同样如此,不过其余人倒还好,乐呵呵地喝汤吃肉,气氛热闹许多。
这一餐主要是猛虎班掌厨,他们的八号虽然不是炊事兵,但有着不错的厨艺,处理这些野味也颇有心得,至少那一锅汤的确挺鲜美的,烤肉虽然有一些柴,但烤得挺香的,掩盖了许多肉质本身的不足。
吃过了一顿丰富大餐之后,八号将剩下的豹子肉做成肉干,一人携带一些,当做是后面的补给,随后我们继续朝着山脊高处出发。
这一回彭队长和张洁老师显然是私下达成了共识,两人没有再多争吵,只不过彼此的话语都不多了。
又是漫长的行路过程,上山下山,爬坡行走,有时我们在林中,有时又到了贫瘠的荒野。
不过我们一直都在雪线之下,走得还算顺畅,而为了照顾科考队里一些身体比较弱的成员,修行者不得不承担起更多的负重来,我和马一岙也不得不接过许多补给,在后面缓慢行走着。
如此走走停停,到了下午的时候,众人都十分疲倦了,而彭队长则鼓励大家,让我们再走一个小时,就能够抵达下一个驻扎点。
我背着沉重的补给,走在人群后面,没有说话,也没有抱怨,只是埋头行走着,然而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惊叹声,紧接着有好几人快步往前走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着往前快步疾走,结果转过一个急弯,发现山壁的另外一段,往下居然有一个大山谷,山谷之中是郁郁葱葱的绿色,有河流从中间流淌,而在这绿色之中,有点缀着许多小小的红顶房子,还有人在其中行走着,空地之上,居然还有农田。
这荒郊野岭、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有人定居?
我们都愣住了,而彭队长则看向了张洁老师,张洁老师也十分疑惑,说道:“不可能啊,这儿的海拔这么高,怎么会有人在此居住呢?不管是以前的古籍,还是当地的民生记录里面,都没有啊,到底怎么回事?”
彭队长问道:“有没有可能是那边过来的?”
他指向了哈萨克斯坦方向。
张洁老师摇头,说不对,你看看那些建筑,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而且风格跟那边完全不一样。
谢宁督察说道:“要不然,下去看一下?”
彭队长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得去查明清楚,于是点头说道:“行。”
不过话虽如此,但他并不是毫无保留,他将黄上尉和另外五名猛虎班的战士留在了山口处,又将擅长布置法阵的夏龙飞也给安置在了这里,随时保持警戒,而其余的人,则跟随着他一起,朝着下面的山谷走去。
那山谷仿佛横空出现,往下走也几乎没有什么路径,我们沿着山势行走,下了几百多米,便是悬崖,无路往下。
好在唐道身子轻灵,手段又是颇多,他先攀爬下去,弄来了许多的藤蔓,将其编织之后,弄成一根长约百米的绳索,然后回来,在上下之间弄了一根垂索,让大家能够攀爬而下。
这事儿即便是有人帮忙,也费了许多时间,张洁老师和黄学而两个普通人攀爬往下,我们还得小心翼翼地照顾着。
等众人都抵达谷底时,天色已经擦黑。
我们来到了谷底,往前行走百米,却从林中走来几十人,大多都穿着兽皮麻衣,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一个身高两米、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越众而出,冲着我们大声嚷嚷着。
他说的不是汉语,不知道是边境几种少数民族的语言,还是国境线对面的话,我有些搞不清楚,而彭队长这边也有些懵,只有让张老师上前应答。
双方各自聊了几句,都有些懵,好在这个时候走出了一个眉高目深、五官立体而精致,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年轻美女,却能够说一口边疆味儿的汉语,上前与之沟通,方才知晓,这里是一个叫做罗南的小村子,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长期不与外界交流,外界也不知道这儿的情况。
而那个叫做迪丽的年轻妹子,她母亲是村子里的人,而父亲是一个采药郎,所以能够说汉语。
还有这情况?
众人都很诧异,不过还是表明了来意,而村民们十分热情,在迪丽的沟通之下,极力邀请我们去村子里做客,彭队长推脱不过,便带着众人进了村子。
我们来到了一处小广场,这是在那小溪的旁边,村民们宰了三头羊,一口锅熬煮羊汤,而另外两头羊则直接烤全羊,年长者与彭队长几人聊天,说着风俗民情,而年轻人则载歌载舞,在升起的篝火边热情地唱着歌子,而我与马一岙没有参与,留在了场边。
马一岙望着场中欢快的村民,问我道:“看出来没,有夜行者么?”
我摇头,说没有,不过……他们刚才说的话,是妖语。
马一岙问我:“确定没?”
我点头,说对,虽然跟朱雀教的有差别,有很浓重的口音,但就是妖语,绝对不会错。